。我不止一次感到那个活着的对手的气息向我迎面吹来。我也不止一次感到那虎牙试图把我撕咬。那死人干了不少事。但有的事不是他干的。即使是他干的,恐怕也有别人参与。我说的这个活人仅仅是执行他命令的人,还是他的同谋、帮凶,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肯定在继续进行阴谋活动,也许阴谋还是在他启发下炮制的。无论如何,他用阴谋活动来获取利益,果断了结,把它推到极限。这样做,是因为他了解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
总监先生,我指控的就是他。
至少,我指控他犯了不能归到伊波利特-弗维尔名下的罪行。
我指控他撬了勒佩蒂依公证人的抽屉。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就曾放在抽屉里。
我指控他潜入柯斯莫-莫宁顿的房间,用一支毒剂,换下了莫宁顿先生要注射的氢氧化纳卡可基酸盐。
我指控他假扮医生,来观察柯斯莫-莫宁顿的死亡,并出具假死亡证。
我指控他向伊波利特-弗维尔提供毒药,使韦罗侦探、埃德蒙-弗维尔和伊波利特-弗维尔本人相继死于这种毒药。
我指控他向加斯通-索弗朗提供武器,并唆使他三次暗杀我未遂,最终害死了我的司机。
我指控他利用加斯通-索弗朗为与玛丽-安娜联系而在医务所发展的内线,传递给玛丽-安娜毒药和注射器,致使不幸的女人自杀身亡。
我指控他通过我尚不清楚的办法,把报道玛丽-安娜自杀消息的报纸送给加斯通-索弗朗,他清楚预见到了他这种行为的必然后果。
我指控他,概括地说,并且未考虑他参与的其他罪行——杀害了韦罗侦探、我的司机、柯斯莫-莫宁顿、埃德蒙-弗维尔、伊波利特-弗维尔、玛丽-安娜-弗维尔、加斯通-索弗朗,总之,杀害了所有拦在他和几亿元遗产之间的人。
总监先生,这最后几句话,清楚地向您表明了我的想法。一个人之所以为一大笔遗产除掉五个同类,是因为他相信,这样做能保证他万无一失。得到这笔钱财。简言之,一个人之所以杀死一个亿万富翁和他的四个依顺序排列的继承人,那是因为他本人是第五个继承人。过一会儿,这个人就会来到这里。”
“什么?!”
警察总监失声叫道。堂路易-佩雷纳的推理是那样有说服力,那样丝丝入扣,他都没工夫去想,只想着堂路易宣告的那令人惊讶的消息。
堂路易又说:
“总监先生,那个人的来访证明我的指控决不是凭空捏造。您记得柯斯莫-莫宁顿的遗嘱规定得非常明确:继承人只有出席了今日的会议,他的权利才有效。”
“他要是不来呢?”总监问,表明堂路易的自信慢慢有了其道理。
“他会来的,总监先生。否则,他干这案子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光是弗维尔工程师的那些罪恶和行为,人家还会认为这是一个疯子干的荒唐事。可是杀害玛丽-安娜-弗维尔和加斯通-索弗朗以后,这个案子不可避免的结局,就是圣泰罗素家的最后一名后人粉墨登场。他是柯斯莫-莫宁顿的名副其实的继承人,排在我前面,前来要求领取他如此残忍地夺得的两亿元财产。”
“他要是不来呢?”德斯马利翁先生又追问一句。
“那么,总监先生,罪犯就是我。您只用把我逮捕就行了。今日下午五六点之间,在这间房子里,您会看到,杀害莫宁顿的有继承人的凶手就站在您对面。他如果不来,就太不合人情了…因此,不管怎样,司法机关总会满意的。不是他就是我,这个两难推理十分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