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考虑到了。总监先生,您一定记得,从我戒指上掉落,在保险柜里发现的那颗绿松石?只有四个人可能见到并且拾到。其中一个是弗维尔先生。我们首先把他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然而,正是他拾的。他已经察觉到我的介入对他构成威胁,要预先排除,便利用送上门来的机会,把绿松石放进保险柜,以造成对我的怀疑。
这一回,他要干的事全部干完了。余下的,就由命运来完成了。在‘怀着仇恨的人’和他的陷害对象之间,只隔着一个行动。这个行动完成了。弗维尔先生死了。”
堂路易不说话了。这之后是长久的沉默。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他这番不同寻常的叙述得到了大家的完全肯定。大家百分之百地相信,没有半点异议。须知,他要他们相信的,是最难以叫人相信的事实呵。
德斯马利翁先生提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马泽鲁队长守在候见室。外边,有警察守着。就算弗维尔先生知道有人夜里要杀他,但在那个时刻,有谁能够杀他和他儿于呢?房子里没有人。”
“有弗维尔先生。”
这话一出口,立即引来一片反对之声。幕布一下拉开了,堂路易揭示的景象在使大家感到恐怖,也出乎意料地激起了大家的怀疑。就像太多的好意反会激起反抗,大家对这番话的反应便是这样。
总监先生的话概括了大家的感觉:
“够了!这样的假设够了!它们看上去是这样合乎逻辑,其实得出的结论却荒谬不堪。”
“总监先生,表面看是有点荒谬,但谁能说,弗维尔先生的行为能够用正常的理由来解释?显然,人是不为单单为了满足自己报复的意愿而乐意去死的。但你们可能和我一样,也注意到弗维尔先生极瘦,脸色苍白。谁能说他没有患上绝症,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呢?…”
“够了,我再说一遍。”总监叫道“你说的都是假设。我要的却是证据。只要你举得出一个证据,也就行了。我们等你拿出证据来。”
“总监先生,喏,这就是证据。”
“嗯?你说什么?”
“总监先生,我在敲掉石膏层,取下这盏吊灯时,在金属盒子外面,发现了一个封好的信封。因为吊灯装在弗维尔先生的儿子住的阁楼下面,弗维尔先生显然能够揭起阁楼的拼木地板,摸到这个机械装置的上部。因此,在最后一夜,他把这个信封塞了进去。此外,他在上面记下了案发日期:‘三月三十一日,晚上十一点。’还签了名:伊波利特-弗维尔。”
德斯马利翁先生一把抓过信封,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才在里面的信纸上扫了一眼,就哆嗦着骂道:
“啊!混蛋!混蛋!世上竟有这种魔鬼么?啊!多可怕呀!”
他因为又惊又怒,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颤着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