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的面目,就如堂路易所说的,就轮廓清晰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叫这些看惯了形形色色奇案的人,也觉得不寒而栗。现在,真相不再在他们周围转悠了。他们早就与它搏斗,就像与一个掐你脖子、要把你摔倒、却又看不见的对手搏斗。
总监概括了自己的印象,声音低沉地说:
“这么说,弗维尔先生写这些信,是想毁掉他妻子和爱上他妻子的男人。”
“对。”
“既是这样…”
“既是这样?”
“从另方面说,他知道自己受到死的威胁,因此希望万一自己死了,他妻子和妻子的朋友受到指控,对吗?”
“对。”
“为了报复他们的爱情,为了满足自己复仇的愿望,他希望提出一堆铁证,证明他们就是谋害自己的凶手,对吗?”
“对。”
“因此…因此,弗维尔先生是…怎么说呢?…从某个方面讲。是…杀害他的凶手的同谋。他在死亡面前发抖…他挣扎…但他作好了安排,让他的死为他复仇提供便利。是这样的,对吗?是这样吗?”
“差不多是这样,总监先生。您走的路线,就是我已经走过来的。您和我一样,在最后的真相面前踌躇不前,不敢触及那给整个案子打上不幸的非人的烙印的事实。”
总监双手捶着桌子,猛地跳起来,不服地吼道:
“荒谬!愚蠢的假设!弗维尔受到死亡的威胁,竟不择手段,执意设下阴谋,毁掉妻子…算了吧!弗维尔那天到我办公室来,你也见到了,他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如何不死。他只怕一件事,就是死。在那时候他是不可能调好机械,设下陷阱的…尤其是这些陷阱只有在他死于谋杀时才有用。你以为弗维尔先生做好时钟机蕊,装上他三个月以前写给一个朋友,又中途截回来的信,把一切安排好,造成他妻子犯罪的假象,然后说:‘好了!我就是被谋杀,也可以瞑目了。警方将把玛丽-安娜逮捕归案。’不对,你得承认,他不可能采取这么可怕的谨慎措施。否则…否则,就是他清楚自己要被谋杀。他愿意被谋杀。可以说,他与杀人者是串通好了的,是伸出颈根让人砍。总之,这是…”
他打住了,似乎突然被刚才说的话惊住了。其他人似乎也和他一样困惑。其实他们已不知不觉地从这些话里听出了结论,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堂路易眼睛不离总监,等他说出那不可避免的话。
德斯马利翁先生喃喃道:
“你总不至于断言他们是串通好…”“我什么也没断言。”堂路易说“这些想法,是您自然而然,顺着逻辑推出来的,总监先生。”
“是啊,是啊,我知道。可我是要指出你的假设是多么荒谬。为了证明你的假设是对的,为了让大家相信玛丽-安娜-弗维尔是无辜的,我们就得假定有这种奇事:弗维尔先生参与了谋杀自己的阴谋。这是很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