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他。
他看着她,心里想:“说到底,这只是个孩子,和所有的女人一样。”于是,他用一句漂亮话赞扬她对艺术的真诚爱好,说这在女性是十分少见的,以此打住。
这时她出乎意外地表现出一种嘲弄的神气,这种受嘲笑的性格像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精髓。玛里奥颂扬得太过火。她对他表示,她并不是傻瓜。
“天哪,”她说“我向您招认我也弄不清我是爱艺术还是爱艺术家。”
他回答说:“要是人不爱艺术怎能爱艺术家呢?”
“那是因为他们有时比平常人更可笑。”
“是的,可是他们也有些更恼人的缺点。”
“这是事实。”
“那么您不爱音乐吗?”
她突然变得认真了。
“对不起!我崇拜音乐。我相信我爱音乐超过一切。可是马西瓦确信我对此一窍不通。”
“他对您说过?”
“没有,他这么想。”
“您怎会知道呢?”
“啊?我们这些女人,我们几乎能猜到我们所有没有掌握的东西。”
“那么有马西瓦以为您对音乐一窍不通?”
“我很有把握,我只要从他对我讲解时的神气就能看出来。”他指出音调变化重点时的那副神气像同时在心里嘀咕:“这全是白费,我给您讲这些只有因为您太和蔼了。”
“然而他对我说过,在您府上听到的音乐比巴黎任何人家的都强。”
“是的,靠他。”
“还有文学,您不喜欢?”
“我很喜欢,而且我自认为对文学很能体会,不管德·拉马特是怎么想的。”
“他也判定您对此一窍不通。”
“那当然。”
“可是他也没有对您说过吧?”
“对不起!他可对我说了这位。他认为有的女人能灵敏正确地体会到表达出来的感情,人物的真实性格和一般的心理状态,可是她们完全不能识别在他这一行里,在艺术里的最高境界。当他说出‘艺术’这个词的时候,我真只想把他轰出去。”
玛里奥带着微笑问道:“那么您呢?您对这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