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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36章也是最后的一天(1/7)

第二bu 第36章 也是最后的一天

现在,奥列格不能怀着贪婪的心情一个劲儿地想她,但要是能像一条狗,能像一条挨了打的可怜baba的狗那样去躺在她的脚下,那倒是一zhong享受。躺在地板上,像一条狗似的嗅她的脚——这也许是可能设想的一切幸福中最大的幸福。

然而,他当然不能允许自己表现这zhong动物的纯真——去到她家乖乖地趴在她的脚下。他得说一些表示歉意的客气话,她也将说一些客气话,表示歉意,因为几千年来事情就是被搞得如此复杂化了。

即使现在他也似乎看到昨天她两颊泛起的红yun,当时她说:“您知dao吗,其实您完全可以住在我那里!”这红yun必须用笑声来抵消,用笑声挡住它,阻止它,不能让她再感到窘迫,这就是为什么必须想好最初的几句话,显得既有礼貌,又相当幽默,从而冲淡那不同寻常的境况:作为一个病人,他到自己的医生——个年轻的单shen女人家里去借宿。要不然就什么话也别去想了,而只是在门口一站,望着她。不消说,应该立刻称她我加,对她说:“薇加!我来了!”

然而,不guan怎么说,跟她在一起——不是在病房里,不是在诊疗室里,而是在一间普通的居室里,随便谈谈什么,他是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福气的。他大概会犯错误,不少地方会弄巧成拙,因为他对人类的正常生活已经完全生疏了,不过,他倒是可以通过眼神表示:“可怜可怜我吧!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没有你,我是那么不好受啊!”的确,他怎么能浪费这么多时间!他怎么能不去找颔加!他早就该去了!现在,他毫不犹豫,迈着大步往前走去,只担心见不到她。在城里逛了半天了,他已经弄清楚街dao的位置,此时他知dao该往哪儿走了。所以他一直往前走去。

只要他们互相怀有好感,只要他们在一起互相jiao谈觉得那么愉快,只要他有机会拉住她的两手,搂住她的肩膀,从近chu1温柔地望着她的眼睛——难dao说这还不够吗?甚至还会远远超过以上所说的那些——难dao说这还不够吗?…

当然,如果对象是卓姬,那就不够了。可这是我加呀,是一tou温顺的羚羊啊…要知dao,只要想到可以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手中,xiong中的弦就会绷jin,他就会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可到底够不够呢?…

离她的家愈近,他的神经就愈jin张。这是不折不扣的恐惧!然而这zhong恐惧又使人感到幸福,又使人高兴得要死。单凭这zhong恐惧,他此刻就有一zhong幸福之感!

他一路往前走,只看所经过的那些街名,对商店、橱窗、电车、行人则gen本不去注意。突然在拐角chu1,由于拥挤他一时未能绕过站在那里的一位老妇而猛醒过来,发现这老妇人在卖一束束紫色的小花。

在他那被磨灭和被改造之后重新适应的记忆里,即便找遍最偏僻的角落也见不到去造访女人必须带花这么一回事的影子!这一点已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仿佛世上gen本不存在这样的事情似的!他一直背着沉甸甸的有补丁的行李袋心安理得地走着,没有丝毫犹豫不决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些鲜花。而且,这些鲜花是卖给人家派什么用场的。他皱起了眉tou。模糊的回忆浮现于脑海,宛如溺死的尸ti漂出浑浊的水面。对了,对了!在他青春时期那个遥远和近乎虚幻的世界里,有给女人赠送鲜花的惯例…

“这——算是什么花儿?”他问卖花的老妇,有点难为情。

“紫罗兰,还能是什么!”她有点不高兴。“每束一个卢布。”

紫罗兰?…这就是富有诗意的紫罗兰?…不知为什么,他记得紫罗兰不是这样的。它们的jing2秆该是更匀称些,更高些,而花朵本shen也更像铃铛。不过,也许是他记不清了。也有可能这是本地的品zhong。至少说这里没有任何别的花儿可供选择。既然想起来了,那么不带鲜花去不仅不可以,而且还会感到羞愧:刚才他不带鲜花怎么竟心安理得地走来着。

可是,这该买多少呢?一束?看起来太少。两束?还是有点寒酸。3束?4束?太贵了。劳改营里的那zhong机灵似乎在他tou脑里的某个地方卡喀一响,像计算qi般地转动起来:要是还还价钱,两束花给一个半卢布,或者5束花给4卢布就能买得下来。不过,响起的这清晰的卡喀声对奥列格似乎不起作用。他掏出两个卢布,一声不响地给了卖花老妇。

他拿起两束紫罗兰。花儿很香,但也不是他青春时期紫罗兰的那zhong香味。

就这样,他拿着鲜花,边走边嗅倒还可以,而单独拿在手里,看上去一定十分可笑:一个有病的退伍士兵,帽子也不dai,背着行李袋,手拿紫罗兰。这两束花怎么也安置不好,索xingsai进袖筒里得了,那样别人倒是看不见。

薇加家的门牌号码岂不…对,就是这座房子!

她说过,先得走进院子。他进到院子里去,之后便向左拐。

(而心在突突地tiao!)

一条公共的水泥chang廊,有ding无墙,栏杆下面的斜栅是用树枝编的。栏杆上晒晾着一些被子、褥垫、枕tou,拉在zhu子之间的一gengen绳子上还晾着床单和内衣。

从这一切来看,这里很不像额加住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很不像样子。有什么办法呢,她不能为此负责。再往前,在所有这些晾晒物的后面,ma上就该出现她那带号码的房门,不消说,门内就是薇加一个人的天地了。

他从晾着的一条被单下面钻过去,找到了那扇房门。门是普普通通的门。浅褐色的油漆有的地方已经剥落。门上有一只绿色的信箱。

奥列格从军大衣袖筒里取出了紫罗兰。用手理了理tou发。他心情激动,不过这是使他高兴的一zhong激动。她不穿白chang衫,在家ting环境里,是什么样儿呢?…。

不,他两条tui拖着沉重的靴子从动物园走来所经过的不只是这几个街区!他走的是祖国大地的漫changdao路,走了两个7年!而现在,终于复员了,来到了这扇门前,那里一个女人默默地等了他14年。

就这样,他那中指的关节chu2到了门上。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正式敲门,门却自动地开了。(是不是她从窗子里先看见了他?)接着,从门内冲着奥列格推出一辆鲜女的mo托车,这车在狭门。门口显得特别庞大。推车的是一个大脸盘的小伙子,鼻子像被踩扁了似的。对奥列格的到来他甚至连问都不问——来干什么和来找谁,只顾往外推mo托车,似乎没有让路的习惯,于是奥列格往旁边闪了闪。

奥列格一时愣住了,弄不明白这个小伙子跟单shen独居的额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从她家里出来?尽guan经过了那么多年,但他毕竟不会完全忘记,人们一般都不是独家居住,而是合住公房!忘是不会忘记的,但也不见得完全记住了。在劳改营的营房里,自由被想像成与营房截然相反,决不会几hu人家合住一tao公房。是的,即使在乌什一捷列克,人们也都是独门独hu,不知dao什么是合住的公房。

“请问,”他对小伙子说。然而那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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