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是他母亲,他要杀他父亲!哈哈…这叫大义灭亲!哈哈…”“公西铁剑,你这个畜牲,还我儿子来——”
云夫人往上冲,却因悲伤过度,已气结倒地。
左晏安立时将她扶回,骂道:“公西铁剑,你不得好死!”
公西铁剑冷笑:“你倒满会套话?刚才我要你不得好死,现在你马上就还我了?”
“不但要还你,还要加倍奉还!”
公西绿竹实是火大.登时叫道:“看我如何宰了你!”
话末完已往前冲,一掌朝左晏安胸口印去。
公西铁剑叫道:“竹儿回来,还轮不到你出手!”
公西绿竹硬生生地将掌劲撤回,但也震得对方晃动不已。
转向公西铁剑,甚委曲道:“爷爷…”
公西铁剑道:“回来,呆会儿有的是机会!你不是想知道你爹吗?”
“我爹?”公西绿竹惊愕不已。
这句话听在楚霸王耳中,无异是一把钝刀戳向心肝,他知道今天保不了这个秘密了。
“我爹?!我爹在哪里?!”
公西绿竹希冀地往四处人群瞧去。
公西铁剑笑道:“楚霸王就是你爹。”他已大笑。
“楚霸王?!”
数百道、数千道眼光如利箭般射向楚霸王。
有谁会相信?有谁敢相信?
楚霸王默然而立,没表情,让人看不透他是否真是公西铁剑的儿子。
有人甚至以为是公西铁剑恶意中伤。
“楚霸王会是我爹?”
公西铁剑得意道:“是你爹,也是我儿子。”
左晏安怒叫:“你胡说!你想分化我们?我们不会上当的!”
楚天观怒笑更甚:“公西铁剑,你才是我的龟孙子,你敢侮辱我爹?我要撕了你的嘴巴!”
公西铁剑更是得意,有那种变态之心理存在,愈是被人如此骂得凶,愈是开心。
他促狭道:“小孙子,爷爷可不愿你变成龟孙子,你想知道答案,何不亲自问问你爹呢?”
楚天观立时向楚霸王道:“爹,您快说话,您绝不会是他儿子对不对?”
楚霸王仍没开口,没表情,但整个人已颤抖不已。
这些人,看来除了公西铁剑,没有一个愿意此事成真。
楚天观不愿意,公西绿竹更不愿意,如此一来,两人本是仇敌,现却便成兄弟了。
公西铁剑再催:“天河,事情也该结束了,你也不必再装下去,过来吧!”
楚霸王仍没动,目光已触及公西铁剑,微微轻颤着,内心正受在煎熬。
公西铁剑见他许久还没反应,有些不高兴,叫道:“你救左金枪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怎么?你又想背叛你爹不成?还不快过来?”
众人锐利眼光全射向楚霸王身上,如猛狼窥绵羊般,残而狠。
他们准备,只要楚霸王一点头,立时叫他血溅五步,丧命于斯。
“天河你还犹豫什么?纸是包不住火的!”
“不!爹!你不是他儿子!你是我爹。”
“事实总归事实,你躲也无处可躲!”
终于——一阵喋乱言语下——
楚霸王长叹一声,走向公西铁剑。
“爹——”楚天观惊愕直叫。
“大师兄——”左晏安亦不信地叫。
“天河你…”左金枪更是失了魂。
“他真的是我爹?!”公西绿竹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却。
这答案来得太快,使人一时无法接受。
公西铁剑大笑不已:“你们没想到吧?这就是我数十年来布下的第一步棋,经过三十年才开花结果,成绩斐然!”
左晏安瞠目道:“楚天河,你当真是公西铁剑的儿子?!”
他仍需亲耳听楚天河说出,才敢相信。
楚天河默默颔首,面无表情道:“我是。”
“你真是他儿子?!”
“嗯!”“啊——你这个叛贼!奸细!歹徒——”
一阵急吼,已有数人射向楚霸王,想手刃奸细大仇家。
人影一闪,数把长剑如毒蛇般噬向楚霸王全身要害。
他仍没还手,默然而立。
人影再闪,其势之快,疾如奔雷。啪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没人知道这影子何处来,却真真确确地逼在众人眼前。
王刀高硕身躯挡向众人,手中小刀刺中三名奔向楚霸王之人,一刀毙命。
那种剽悍,那种狠猛,实是威不可当。
他这次突如其来之行动,不但震慑众人,连公西铁剑亦感意外,因为他并没有命令他出手,而他却私自出手。若在平时,他必会为此而发怒,但今天,他只愕然,轻轻一怔,就将此事给淡化了。
难得开口的王刀,今天却开口,他用一种极细而带有莫大威胁的声音,说了三个字:“退回去。”
皇帝的鼻哼声,大约就像此,细声而慑人。
众人盯着他手中一尺短刀,心中说不出栗悸,不敢进,也不能退。
他们不能退,楚霸王已退,然后王刀才转身走回公西铁剑身边,闭上双目,全然不将此事当成一回事。
楚天观几近疯狂,吼叫:“你不是我爹!我不是你儿子!我不是铁剑门的人,我不是——”
如爪般的十指紧抓头发、脸颊,血痕乍现,终致狂奔离去。
他想避开这一切,然而此事已成事实,避不开也躲不掉。
楚霸王双目布满血丝,凛然神仪,现已颓唐许多。
左晏安怒骂:“老贼!我瞎了眼跟你同堂数十年,没想到你是如此龌龊,人神共愤的歹徒,奸细!你谋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你将付出一切代价!”
公西铁剑得意而笑,他替楚霸王回话:“左晏安你也别怪他,其实他对你们所付出的感情也满厚,譬如说他背着我偷偷救了左金枪的狗命,他为了你们,竟然将霸王庄搬走,你们可千万别错怪他了!”
左金枪登时感触良多,若非楚霸王救他,他老早就死了,如今变成此局面,他也不知该如何对待楚霸王。
左晏安怒骂:“放屁,他早就存心不良,混入金枪堡当奸细,暗地里谋杀陷害,明着却装出一副仁义心肠,最恶极莫过于此!天下人人得而诛之!落入我手中非将他凌迟分尸不可!”
他又叫嚣:“今天要不是他泄密,你又怎会找到此?全是猪狗不如的杂碎!”
他愈骂,公西铁剑笑得愈是高兴,他竟然像谈笑般地直挥手笑道:“错了,错了!你们全错怪他了!今天这趟事全都和他无关,只是我一直认为他心肠太软.许多事都会瞒着我,所以我时时派人监视他,这趟事是我跟踪得来的,你怎可以陷害好人呢?”
“呸!好人?一丘之貉,其行可诛!”左晏安咆哮不已。
楚霸王乍闻此言,心头震撼不已,自已有心避开,却仍时时落入他眼中,今日之事,他难咎其责。
公西铁剑更得意,道:“告诉你也无妨,我这个孩子真是不大孝顺,我可不敢相信他,从一开始我都在利用他来实行我的计划,知道吗?”他强调:“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他,而在利用他。”
父亲不相信儿子,本是人生一大悲剧,但见他模样,似是以此为得意,其心态,实为不正常。
众人对他行迳之乖张怪异,实不敢相信,惊愕之神情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