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贤”
圣人处于上位,那么百姓乐意接受他的管理;圣人即使不在位上,百姓也会仰慕他的思想和志向。而小人占于统治地位,那么百姓就像睡在机器的发动机上、或像穿着棉袄暴晒,没有片刻的安定。所以《易经》说:“骑马徘徊不安,面临血泪淋淋的险境。”是说小人处在他不该处的位置,导致人民百姓日子难过,同时小人也不可能长久处于这种统治地位。
物没有什么是无用的,天雄和乌头尽管是草药中的剧毒药,但良医却能用这种剧毒药来救治人的性命。侏儒和盲人,是人中间最困窘愁郁的人,但君主却用他们作乐官和乐师。所以君主圣人对待人物如同巧匠裁取砍削木材一样,没有什么可以被弃舍不用的。
勇士一声呼喊,三军为之退避,这是因为他的呼喊发自肺腑的真诚。所以,有领唱的人、却没有人应和,上有此意图、却没有人领会执行,这些都必定是因为双方的内心思想感情没有得到交流融洽。所以,舜不离开坐席而能匡正天下,这是因为他自身要求严格。所以,在上的君主大臣喜爱玩弄权术,那么下面的人也必定跟着玩弄智巧、变得狡诈起来。正因为这样,所以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身子弯曲而影子却直的这样事情。
用言辞所不能表达的,却可靠表情动作来表达;用表情动作所不能表达的,却能用至诚的精神来感化别人。内心世界产生了真情,意识随之明智起来,然后必定在外表流露出来,这就是至诚的精神所至;人正是用这种至诚的精神来影响、感化别人,而不是用一种苍白空洞的说教来告诫别人。
戎、翟出产的良马,都是善于奔驰的,不论远近,但只有像造父这样的御手才能让马儿充分发挥出它们全部的力气;三苗族的人民,都是能被教化得忠诚老实,不论贤愚,但只有像尧舜这样的圣主才能使他们具有这样的品德——这说明像造父和尧舜他们必定有着无法言传的奥妙法术。中行缪伯尽管能徒手与老虎搏斗,但是不能驯养老虎,这是因为他只具备力气而不具备驯养老虎的才能。能够运用百人的才能,就能得到百人的力量;办理一件上千人关爱的事,就能得到上千人的拥戴之心;这就好比砍伐大树、拖累到树的根部,这样树的千枝万叶也不得不跟着拖累。
慈父关爱儿子,并非是想得到子女的报答,而是因为无法抛开内心的那颗爱心。同样,圣人养育百姓,并非是想奴役百姓,而是在尽爱民的天职;这就如同火的本性是热,冰的本性是寒的一样,用不着特地加以修炼。等到需要依靠子女赡养、百姓出力时,他们也会自然而然尽孝尽忠,这就像江中之舟失火一样,全体船员和乘客都会一起尽力灭火。所以君子在事物的开始就能知道事物的结果了。媒人撮合婚事,婚姻的男女双方都不会感激媒人,因为知道媒人称誉双方撮合婚事只是为了钱财;雇佣农工的东家劝佣工吃饱,不会使佣工感激东家,因为知道东家劝他们吃饱只是为了让他们以后多卖力气多做事情。正因为这样,所以即使是父母亲,如在关爱子女过程中充斥了某种私心而不具备真诚的爱心,那么,作为子女也不必一定要牢记养育之恩。所以,赠送厚礼给客人,不能怀有企盼客人某天回赠的想法;同样,对死者加以厚葬,不应只求死者在天之灵能保佑现在活着的人。如果真的出自一颗至诚的心,那么所感化的作用就会相当深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