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不移,所以是平庸之辈忌惮的事情。虽然图取仕进的人遭逢祸患或是败亡的事例,常为人们见到听到,但是避世隐居的人,在以前的史书中却很少见到。漠伎退皇功成身退,卧病家中,修习辟谷的长生之道,这和銮堑、茎垄功成之后颠沛流离相比,是更胜一筹了。以后整广德和疏广、疏受等人,按朝廷之礼退休,离职家居,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鱼鲞《魏略.知足传》把田、徐和管、胡相比,其实他们的处世准则本来就不同。谢灵运《晋书.止足传》,先评论那些逃避动乱的晋代文人,他们大概不是属于止足退隐一类的人;衹有阮思旷喜欢逃离尘世,抛弃荣华富贵,算是远离受辱的困窘、危险的处境了。《宋书。止足传》中有差毖、王霉的传,这两人都和前面几人是同类人物。变伐时迹周塑幽,字王壁,他拒绝为官,坚持操守,游息山林,蓄养心志,在贫贱之中不忧伤哀戚,对富贵荣华不贪婪追求,他是儒者之中志行高洁的人。梁据有天下之后,小人之道衰败,贤士大夫互相邀致,聚集朝中,衡量自己的力量,坚守自己退隐志向的人,那在当代还没听说,偶尔有人因年老退休,有人心志不大,欲望不强,国史记下了这些人的事迹,也把它编为《止足传》。
顾宪之字士思,吴郡吴人。他的祖父顾觊之,宋时任镇军将军、湘州刺史。
还未满二十岁,顾宪之就被本州辟为议曹从事,举秀才,积功迁为太子舍人,尚书比部郎,抚军主簿。元霉年间,顾宪之任建康令。当时有人偷牛,偷的牛被牛主认出,偷牛的人也说牛是自己的,两方面的言辞证据都差不多,前任的县令没有谁能断决这个案子。顾宪之到任之后,审核案件的材料,然后对双方说:“用不着多讲,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于是顾宪之命人把系牛的绳索解开,随任牛去什么地方。牛径直回到原来主人的宅院,偷牛的人才供认自己的罪行。顾塞主揭露隐藏在暗处的奸人坏事,很多像这类事那样聪明果断,当时人称他为神明。至于对待朝廷权贵显要的私下请托,他毫不阿谀顺从,对于手下官员的贪脏残暴,他毫不放纵姑息,全都根据法律公正判决。顾宪之生性又清廉俭朴,努力处理政事,因此深得民心,所以京城饮酒的人得到醇厚味美的好酒,往往称遣酒为“顾建康”,这是说顾宪之清淳和美如同好酒。
顾宪之迁任车骑功曹,晋熙王友。齐高帝执掌朝廷大权,命顾宪之任骠骑绿事参军,迁任太尉西曹掾。齐王台府建立之后,顾宪之任中书侍郎。齐高帝登上帝位,顾宪之被除授为衡阳内史。顾宪之到任以前,衡阳境内连年发生瘟疫,染病死去的人有一大半,棺木价格特别昂贵,于是百姓全都用苇席卷裹死人,丢弃在路旁。顾宪之刚一到任,就分别通告所属各县,要寻找死人的亲属,命令他们把死人埋葬。对于那些已经全无亲属的死人,顾宪之就拿出自己的俸禄,命公府的主簿营办埋葬事宜。又衡阳当地的民俗,山中百姓患了病,往往说是先人带来的祸害,就都挖开坟墓,打开棺材,用水冲洗死人的骨头,把遣种举动称为“除祟”顾宪之用道理晓谕百姓,为他们陈述活人死人的区别,指出疾病并非由死人引起,当地的陋俗也因此得以改变。当时刺史王奂刚刚到任,祇有衡阳一郡没有到刺史府来告状的人,于是王奂感叹地说:“顾衡阳的教化算是达到很好的境界了。假如本州所属的九个郡全都这样。那么我还有什么麻烦事!”
顾宪之回京任太尉从事中郎。又出京任束中郎长史、行会稽郡事。山阴人吕文度受到齐武帝宠幸,于是在余姚建立府邸,在当地任意横行,肆无忌惮。顾宪之到会稽郡上任,立即就上表启奏,拆除吕文度的府邸。吕文度后来回家乡埋葬母亲,郡县的官员争着赶去吊唁,顾宪之却不舆他交往。吕文度心中对顾宪之深深怀恨,但最终也不能中伤顾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