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车厢里还放着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箱子、纸包等。大约走了一百英里,陪同他们的主人建议停下来伸伸腿,吃午饭。这是一个面色温和、戴眼镜的坦克兵上校,有个不常见的名字,叫鲍弗里-安菲季耶特洛夫。在这里他们才第一次听到德国的炮声。
驾驶员是一个身材魁伟、红胡子修得很短、不爱讲话的士兵。他把车子开进一条古树成行的岔道。车子在收割干净的田地与桦树丛林间转来转去,远处可以看见两间白色的乡间房子。最后到达野树林的尽头,进入一个阴暗的小巷。他们下了车,上校带着他们沿着小道来到一个树荫下面长着草的小坟堆前,坟前放着鲜花圈。
“噢,你们知道,这是托尔斯泰的乡村领地,”安菲季耶特洛夫说。“这里叫雅斯纳雅-波良纳。那里是他的坟。因为路过这里,我想你们可能对此有兴趣。”
塔茨伯利望着低矮的坟堆,带着他很少有的那种肃穆的语调说:“托尔斯泰的坟?没有墓?没有碑?”
“他让这样做,他说:‘把我埋在树林里,埋在我童年时代与尼古拉哥哥做绿棍游戏的那块土地下,…’“安菲季耶特洛夫低沉的声音听起来粗犷而响亮,压过了从黄叶滴下的雨水声。
维克多-亨利仰首侧耳,眼睛瞧着上校,他听到一种新的声音,不规则的轻微重击声,就象雨水滴在草上一样。上校点点头。“是啊,风向顺的时候,声音可以传得很远。”
“啊,炮声?”塔茨伯利说,显得十分镇静。”
“是的,炮声。怎么样,吃一点东西吧?托尔斯泰工作过的屋子很有意思。不过目前不开放。”
有胡子的驾驶员把午餐放在背着坟堆的长凳上。他们吃了黑面包、蒜味很浓的香肠和生黄瓜、喝没有冰镇的啤酒。没有人讲话,雨声滴沥不止,远处公路上的军用卡车声不断,隐隐约约还听到远方的炮击声。帕米拉打破了沉默。“那里的花是谁放的?”
“管理人员吧,我想,”坦克兵上校说。
“德国人永远也到不了这么远,”她说。
“是啊,这是一种虔诚的思想,”上校说,”我想他们也到不了这里,不过雅斯纳雅-波良纳不是一个固守的地方,因此伟大的托尔斯泰和所有我们这些俄国人现在都得冒同样的风险。”他微笑着,露出红色的牙床,看起来没有一点温和的样子。“不管怎样,德国人无法再杀死他了。”塔茨伯利说:“他们读他的书时,应该好好想一想。”
“这还有待于我们来证明。但总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