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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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东yang的营chang只当了一年，便被任命为师司令bu作训科的科chang，副团职，也就是说，在一年半的时间内，连升三级。

找沈东yang谈话的是王铁山。王铁山说“东yang啊，你已经是十五年的军龄了，按说这个职务不高，但是很重要。把你一个正连职干bu又放下去当了几年连chang，有点屈才，可是谁让你的老丈人是师chang呢，况且我这个副师chang也算半个老丈人，两座大山压在你tou上，那你只能忍辱负重了，从最底层起步，再回到最底层，ba地而起，脱颖而出，水到渠成，功德圆满。你的老丈人对你栽培是别出心裁的，说高瞻远瞩夸大了一点，确实也是shen谋远虑。你老丈人不简单哦！”沈东yang笑笑说“也许严师chang没有想这么多，恐怕他的出发点就是避免非议。”

王铁山意外地看了沈东yang一眼“哦，你是这样看？”

沈东yang说“我只能这样看。”

沈东yang到司令bu作训科上任的当天晚上，回到岳父家，原以为严泽光要给他谈谈谦虚谨慎戒骄戒躁的dao理，哪知dao严泽光只字不提。趁没有人在场的时候，严泽光说“东yang你坐近点。”

沈东yang便挨着严泽光坐下了。

严泽光说“东yang，有人说，爱情和战争是文学的两大永恒的主题，我已经年过半百了，再谈这个问题不合适了，但是我还想谈谈，尤其是想和你谈谈。”

沈东yang说“我明白了，师chang的意思是让我把杨桃阿姨的事情搞清楚。”

严泽光说“这个问题你搞不清楚。明天你自己开车，爷俩出去转转。”

沈东yang说“我明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东yang亲自开了一辆北京越野吉普车到一号小红楼旁边，严泽光穿了一件ruanpi夹克，背着小口径步枪出门了。正准备出发，严丽文从楼上下来了，说：“等一等，我也要去。”

严泽光求援似的看着沈东yang说“我们的行动，为什么保密工作zuo得这么差？”

沈东yang赶jin下车去哄严丽文，说：“爸爸有正经事情要和自己谈，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关系到二十七师的命运，关系到…”

严丽文打断他的话说，再大的正经的事情“可以对女婿说的，难dao还有必要向女儿隐瞒？”

沈东yang说“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去了不方便。”

严丽文更加好奇了，说：“我偏要去，岳父和女婿之间难dao还有秘密，真是莫名其妙！”

正纠缠着，王雅歌站在走廊上喊“丽文，别跟他们扯了。你爸爸要去重温旧梦。”

严丽文说“什么，妈妈你说什么？什么叫重温旧梦？”

王雅歌没有理睬，端着刷牙缸子走到花台边上刷牙。

严丽文说“算了，不跟你们去了，这个家里简直就像特务机关。”

沈东yang回到车上，见坐在后排上的岳父脸色很难看。

严泽光半闭着眼睛说“听见丽文是怎么说的吗？特务机关，嘿嘿，特务机关。这个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就被搞成了特务机关。我跟你说，你岳母这个人，就像个特务，自从跟我结婚，始终想窥探我的隐私，过去连我的梦话都敢偷听。妈的，战术行动又被侦破了。”

出了师bu大院，沈东yang把着方向盘不知dao往哪边打，回tou问“师chang，去哪里？”

严泽光说“去西大山。”

沈东yang便把方向盘向左一打，吉普车便上了通往西大山的公路，还没有出城，严泽光又说“听说落叶松风景也很好啊，依山傍水，有空再到那里看看。”

沈东yang松开油门说“师chang你定。要去落叶松我就掉tou。”

严泽光说“不，去西大山。”

车子开出相州市，进入到郊区，公路两边的白杨树像两排哨兵，齐刷刷地夹dao欢送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严泽光说“东yang，你说男人一辈子要zuo多少事情？”

沈东yang说“师chang您不是常说，男人一辈子就两件事情，一是战争，二是爱情。”

严泽光说“我说过这话吗？没说过嘛，不过这话确实像我说的。不，是作家说的，作家说，战争和爱情是文学的两大永恒的主题。”

沈东yang开着车，笑笑。

严泽光说“为什么不问问这次行动的目的？”

沈东yang说“需要我知dao的，师chang会bu署的。师chang没有bu署，那就是我没必要知dao。”

严泽光说“好，你这个作战科chang当得明白。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但我跟你讲，这次行动嘛，与战争和爱情都有点关系，又都不是。”

沈东yang说“我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

严泽光说“这两年我感到我真的是老了，不能接受。你和丽文一结婚，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了。你们要是有了孩子，我就是外公了。外公是什么角色，想想都吓人。过去在我的心目中，外公都是七老八十的人，没想到呼啦一下，我也快当外公了。一个当了外公的人，还能zuo什么？带兵打仗，跑不动了，锐气减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也不行。我这一辈子有三个遗憾，一是双榆树战斗打得不明不白，老是想找个机会重新打一次，打得明明白白漂漂亮亮。那一年我准备好了，你也准备好了，可是他妈的背时，没打成。我跟你说，叫我当师chang我很高兴，可是仗没打成，当这个师chang一点味dao没有，天天guan吃喝拉撒jimao蒜pi，跟他妈的个村chang保chang没什么两样，就是个老外公。”

沈东yang说“不可能再出现双榆树那样的战斗了。现在西方军事理论和军事科技发展得都很迅速，那zhong常规战争很难再现了。”

严泽光说“打仗，其实还是常规战争有意思，攻城略地，开疆拓土，ma背上战刀旋风，阵地上枪林弹雨，面对面，个ding个，玩战术，斗智慧，比经验，较意志。我也注意了一些军事理论，所谓未来战争预测，远程打击，jing1确制导，看不见人，那叫什么战争？游戏嘛，就靠吓唬人。你说呢？”

沈东yang说“师c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