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双大睛睁得圆圆的，好像惊呆了似的。这个异常的提议究竟意味什么？开玩笑还是？突然，她噗嗤一笑。

“您想在哪一天重见您的蓬杜夫人床，夫人？”

“我也你，我正直的贝舒，”她直立起来说。“是的，你很心，来得这么快。”

卧室完全是空的。床、家、窗帘、版画、镜、地毯、小摆设，统统不见了。这个空房间的确像是搬过家一样，徒剩四。

“首先，”贝舒说“让我们看看你的卧室。”

他用不拘礼节的气详细说明：

奥尔加噗嗤一声笑了来。

“奥尔加，你的看法呢？”

“我跟你讲的话，不足以使你了解情况吗？如果这位名叫尔内特的人也跟你一样愚笨的话，我可要跟我的蓬杜夫人床永别了。”

“噢！没有多少好讲的，”她说“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十半钟刚刚响过，…我应该告诉你，八钟我和德尔-普雷戈一起去了，他代替妈妈陪我去‘疯狂的牧羊女’剧院。妈妈在家织衣。十半钟敲响了。忽然，从我的卧室那边传来了一响声。她就跑过去。在电灯光中，她隐约看见有个男人在拆我的床，电灯光随即熄灭，另一个男人扑过来击她的，把她打倒在地上。第一个男人用一块桌毯蒙住她的。然后，那两个家伙就搬走了卧室里的东西，其中一个人把家搬到楼下去。妈妈没有动，也没有叫喊。她听见了一辆大汽车在街上开动的声音，接着她就昏过去了。”

“我想知您希望重新拥有蓬杜夫人床和您卧室里被盗的全件的日期与钟。”

“究竟怎么样？…”

她在原地翻了个斤斗，甩了甩发，快活地大声说：

“正是这样。”

她一跃就抓住了架秋千，猛地一冲到吊环上，然后落到卧室门。

②法国画家，作品是洛可可风格的——译注

“没有时间浪费了。你需要了解什么情况，贝舒？”

“因此，”贝舒说“他们一次也没有拉过那开门的绳？”

贝舒说：

“但是…”

“你讲一讲事情的经过吧。”

“好极了！”她说“你们两个人来破这个案，把我卧室失窃的东西都替我找回来。这由你俩负责。啊！到我向你们介绍德尔-普雷戈了，我的教员、师、化妆师、容化妆品和香脂供应商，他使杂耍歌舞剧场的那些小们为之倾倒，使她们变得年轻，她们没有一个不开心得脱臼的。你好，德尔-普雷戈。”

“你了解他们。两个好老人住在那里有三十年了，发生地震也不会妨碍他们睡觉的。在夜里只有门铃声才能够把他们醒。然而，他们以神的名义发誓，从晚上十钟他们睡觉的时候起，直到第二天早上，没有人过门铃。”

“嗯？他们把它洗劫一空！连我的一象牙刷都偷了！他们简直把灰尘也带走了！我是多么舍不得我卧室里的一切件！地的路易十五式家…一件一件地购买起来的呀！…蓬杜夫人①睡过的一张床！…布歇②的四幅版画！…一个名师制作的五斗柜！…都是些难得的珍品呀！…我把去洲巡回演的全收都在这上面了！”

“我们就确定一个日期吧。今天星期二，下星期二，您认为合适吗？”

那位少妇发怒了。

“怎么？”她吃惊地看着这个外表有怪诞可笑的人说，刚才她本没有注意这个人。

“算了！以后再钱买吧。凭着我那如橡胶般弹好的肌和沙哑的嗓音，我不会有困难的…可是，贝舒，你为什么这样斜看着我呢？有人常说，你会昏倒在我的脚下！过来吧，让我拥抱你吧。你向我提问题吧，让我们在检察院的人来到之前结束谈话。”

“究竟怎么样？”

①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妇——译注

“我们到了。”她说。

“当你从‘疯狂的牧羊女’剧院回来，”贝舒问“就…？”

“其他的住呢？”

“你才应该有正确的看法！要我对这案发表看法吗？的确，我觉得你跟检察院那些人一样呆呆脑。”

“真是一个打趣的人！贝舒，你是从哪里

那位名叫尔内特的人往前走着问她：

“我们去吧，快去！”

“看门人夫妇呢？”

“同样也没有听见铃声。”

“但是，”他狼狈地说“调查几乎还没有开始呢。”

恋着我。但是我的是…姆。”

“我发现下面的大门打开着，这个房的门也打开着，妈妈昏迷不醒。你想想，我是多么惊愕呀！”

德尔-普雷戈弯了弯腰。他肩膀宽阔，肤赤褐，满脸喜气，外形宛如从前的小丑。他穿一灰衣服，着白护和白手，手里握着浅毡帽。他突然比划着讲起话来，那怪异的法语中夹杂着西班牙语、英语和俄语词汇，发r音沉浊。他想要讲述他那逐渐脱臼的方法。奥尔加打断了他的话。

“吉姆-尔内特，一位同事，”贝舒介绍，他试图显得些，但是睛与神经面的肌搐，暴了内心的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