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家伙！卑鄙家伙！你把我们卖了。卑鄙！啊！我知，你什么背信弃义的事都得来！你在这儿，像个刽手…啊！多么卑鄙！多么险！”

她歇斯底里，大吵大闹，闹得没有劲了，倒在椅上，一手捂着脸泣起来。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个明确的预，我们能够，也应该互相理解。”

接下来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他的目光碰上了弗洛朗斯的目光。那敌意的神里充满了怨恨和反抗。难她也看来了？

“原先我未见过伊波利特

他的声音显得局促不安。他自己也觉得这通火发得十分奇怪。在那毫无来由的盛怒里面，分明显示他以为已经永远泯灭的情意。看到加斯通-索弗朗惊愕地看着他，他脸一红，相信这个对看了自己内心的秘密。

“哼！怎么样？你们的企图没有得逞。欠债必还。尤其是，你们傻乎乎地自投罗网。”

“我们互相理解？”堂路易一震，问。

“好吧，”索弗朗说“我就开始讲吧。命中注定的事，要来就来吧！不过，我可以跟您说吗？我现在唯一的意愿，就是让他们抓我。”

索弗朗听到这乎意料的恐吓，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弗洛朗斯在他边，一脸苍白，惶恐不安，连脸都变了模样，语无次地说：

“我说简短一些。”索弗朗说“再说，我所知的事情无足轻重。我不要求您相信它，只要求您权且把它当作真话，百分之百的真话来听。”

“对我们更有好？”

“为什么不呢？”

他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他等着索弗朗的解释。

“在您看来…罪犯是…”索弗朗问。

接着，她扑向堂路易：

索弗朗和弗洛朗斯一起站起来，于同一本能的反应。

“嗬！上帝呵！弗维尔夫人是不是清白，我们不必讨论。现在我们要谈的不是她，而是你们，你们两个和我。有什么话还是直截了当地说吧。而且尽可能快。这对你们更有好。”

堂路易耸耸肩。

在这等待之中，他没有去想索弗朗要说什么真相，没有去想他们将知答案的可怕问题，没有去想将要发生的悲惨事件。他唯一想的，而且是那么激动，那么焦渴地想的。就是：他即将了解弗洛朗斯是个什么人，了解她的情，她的过去，她对索弗朗的情。他兴趣的只有这一。

‘堂路易-佩雷纳发表引起轰动的声明：弗维尔夫人是清白无辜的…’”

“全事情都在这几个字上面：弗维尔夫人是清白无辜的。您写了这几个字，公开说了这几个字，而且是郑重其事地说的，它们是不是表达了您的想法呢？现在，您果真认为玛丽-安娜-弗维尔是清白无辜的吗？”

加斯通-索弗朗从椅上半坐起，打着手势，字斟句酌地说：

于是他说下面这番话：

“订个条约！你我之间订个同盟条约！”

“为什么不呢？我都想过好几次了，下午在预审法走里，我豁地一下想明白了。尤其是看了报纸号外您的声明，我更是丢不下这个想法了。报纸上是这样说的：

他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回到那两人边，发现他们握着手，像两个走投无路的朋友，互相支持着，便突然一下涌满腔仇恨，怒从心起，抓着索弗朗的手臂，问：

“天呐！你们和我一样清楚。那就是控乌木手杖的人。他至少不能否认杀了昂瑟尼探长。另一个是他的帮凶、同谋。两个人大概都记得暗杀我的企图：在絮谢大枪击我，在汽车上搞破坏，害死我的司机…还有，昨天在那边，你们清楚，在那有吊死鬼的仓房，…你们记得吧，那一镰刀劈下来，差把我的脑袋都割掉了。”

堂路易叫：

“那又怎么样？”

堂路易扭过去。奇怪的是，他没有生半怜悯，姑娘的泪，她的辱骂，都没有使他动心，就好像他从不曾过弗洛朗斯似的。他很幸运地解脱了。她让他产生的恐惧，泯灭了他心中的情。

“说吧。我关了门。我愿什么时候开才开。说吧。”

“啊！真可怕！…不，不，我不愿意！”

“你们忘了那篇文章的第三个小标题…我不但表示玛丽-安娜-弗维尔是无罪的，而且宣布…你念念吧：立即将罪犯逮捕归案。”

“很简单，这意思是，人家知弗洛朗斯，知你在公馆里，已经把公馆包围了，并且韦贝副局长等会儿将亲自上阵。”

“要我保护你们…有什么权利？…是因为你妻，你情妇，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