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我求求您,都是些平凡小事,毫无意思…”
总监说:“很有意思。大家到这里来,不单要听那份遗嘱,而且要监督执行遗嘱中唯一能立即执行的交付一百万元那一条。遗产继承人的来历,大家都需要知道,所以我要继续说…”
“那么,总监先生,”佩雷纳一边说,一边起身朝门口走“请允许我…”
“向后转!…停步!…立正!”少校开玩笑似地发令。
他把堂路易拉回办公室中央,让他坐下。
“总监先生,我请求您饶了我这位老战友,他确实面子薄,人家要是当他面表彰他的功绩,他很不好意思。再说,那份报告在这儿,各人可以拿了看。若是从前,我不了解他,我会赞成夸奖他。我戎马一生,还从未见过能与他相比的士兵。虽然我手下有许多勇敢的小伙子,一些奋不顾身的好汉,为了一点乐趣,一个玩笑,为了让别人吃惊,就可以冒险,把命都可以送掉。可他们没有一个赶得上佩雷纳。我们称他为达德尼昂、波尔多斯-布希。他完全可以与传说中现实中最有名的英雄相提并论。我亲眼看见他办一些事情。我不愿在此叙述,否则人家会以为我是吹牛。那些事情办得那样妙,我今天尽管十分冷静、清醒,也忍不住要问自己,是不是确实亲眼见到的。有一天,在塞塔,我们被敌人追击…”
“少校,您再说一句,”堂路易不高兴地叫道“我就出去,这次可不是说着玩的。真的,您真有办法顾全我的面子。”
“亲爱的佩雷纳,”伯爵说“我总是跟您说,您有种种优点,只是有一点不足,就是:您不是法国人。”
“少校,我总是回答您,我母亲是法国人,我也有法国人的血统。再说,从气质和情感上讲,我也是法国人。有些事情,只有法国人才能干成。”
两人又一次亲热地握手。
总监说:“好吧,我不表他的功绩就是了。这报告也不念了。论理,我还得说一件事,那就是一九一五年夏天你中了四十个柏柏尔人的埋伏,被俘虏,直到上月才回到外籍军团?”
“对,总监先生。五年契约期早就满了,我就退伍了。”
“柯斯莫-莫宁顿先生立遗嘱的时候,你已经失踪了四年,他怎么会在遗嘱里指定你为继承人呢?”
“我们经常通信。”
“嗯?”
“是的,我早把准备出逃,并且回巴黎的消息告诉他了。”
“你们用什么方法通信?…你在那里又怎么可能…?”
堂路易笑而不语。
“这一次,该叫你基督山了。”总监说“神秘的基督山…”
“总监先生,您要愿意,就称我基督山吧。至于我被俘,逃走,简言之,我在战时整个人生的秘密,确实相当不寻常,或许哪天会有机会跟大家讲的,请大家相信我。”
大家静默了一会。总监再次打量这与众不同的人,似乎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便忍不住问道:
“我还要问…你的伙伴为什么叫你亚森-罗平呢?只是表示你勇敢,精力充沛吗?”
“这倒是另有原因的,总监先生。我曾经根据一些表面上不可理解的细节,破过一件奇怪的窃案。”
“这么说,你有破案的本事。”
“是的,总监先生,我在非洲用过几次。那时亚森-罗平刚死,大家都在议论,所以给我取了这个绰号。”
总监问:“那是桩大案吗?”
“相当大的。失主就是柯斯莫-莫宁顿。那时他住在奥兰省,我们的交往就是那时开始的。”
又是一阵沉默。堂路易补充道:
“可怜的柯斯莫!…就是这个案子使他信服我那点侦探的小本事。他老是对我说:‘佩雷纳,我要是被人谋杀了,你要向我发誓,要追出凶手。’他脑子里一直有个顽念,就是自己将死于非命。”
警察总监说道:“可他的预感没有道理呀。柯斯莫-莫宁顿并不是被人谋杀的啊?”
堂路易说:“总监先生,那您就错了。”
总监吓了一跳,忙问:
“什么?您说什么?柯斯莫-莫宁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