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在这里，”赵梓樾勉维持住声音的平静，“我先下去看看。”

最后一丝残存的神志将要泯灭，仿佛遥远的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小樾，我下来了——”

“不要——”

前一遍血红，似曾相

后传来李去非小声的说话，赵梓樾听不清她说什么，却不敢回看。他此刻的脸想来难看到极，李去非通医理，必然瞒她不过。

李去非更是又累又渴，她不懂武功，将近一天米未沾，快要疲力尽。她低声：“我们不能就这么去…”

李去非摇了摇，仅仅这个小动作都让她了一阵，她了一会儿，伸手指向右方“我们不去。我们下去。”

“怎么了？”赵梓樾回问，嗓音涩，刚才了一嘴沙土。

光线太差，近在咫尺仍是看不清内情形，赵梓樾提一气，试图凝聚内力运用夜视能力，腹间却一阵涌动，一血差脱而。

但他知是一回事，李去非是怎么知的？她说“下去”，明显她清楚那黑乎乎本什么都看不清的通向何方…好吧，她是李去非，这便值得他无条件信任。

所以，当发现所谓通只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并且他自己正在飞快地下坠时，赵梓樾呆了一呆。

她没说完赵梓樾就明白了，她是囚犯，他是劫牢的，此刻废墟外情况不知，最坏的可能是围满了嘉靖府的兵丁，他们这样去只能是自投罗网。

于是赵梓樾沉默地听从了她的意见，两人转换方向，爬向右侧的。

赵梓樾的设想，铁门后既然是连接上下三层的通，最大的可能便是阶梯，再不然便是向下的斜坡，他没有李去非天行空的想象力，只能得这两结论。

不行，不能再吐了…赵梓樾脑一阵一阵眩，本无法思考，却记着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赶着办，否则追悔莫及…可是…是什么事呢…什么事…

回，貌似对李去非置之不理，其实一直留旋着她气息是否不稳，行动是否迟缓，她停止前，他立刻就发觉了。

“砰！”千钧一发之际，赵梓樾向横蹬一脚，生生将下坠之势化为脚力，石表层被蹬得粉碎，他借势后跃，轻飘飘落下地来。

这一呆之间，他便坠到了底。

他潜监牢时曾见衙役从铁门，抓人来问，得知嘉靖府大牢共分三层，那铁门后便是通向二层重囚区和底层死囚区的通。

他知刚才替李去非挡那一下到底还是受了内伤，又运转内息，行将伤势压了下去。

前越来越模糊，脚踏的地面变成了浑不着力的波狼，起起伏伏地漾，赵梓樾贴住石的一往下，慢慢慢慢合上…

脚沾地的一瞬间，中的翻腾再也无法压抑，赵梓樾“噗”一声一血。

赵梓樾蓦然睁，心胆俱裂。

他稍一犹豫，再想到再下去他伤势加重，李去非逃生天的机会更少，咬了咬牙，他毅然跃内。

赵梓樾顺着李去非所指瞧去，微弱的光线中，勉看清右方不远的地上倒着一扇扭曲变形碟门，而原本安装铁门的所在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

那怎么办？他习惯地就想问李去非，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改：“要不我先去探探？”却到底仍是个信心不足的问句。

这血一，赵梓樾内在经脉各窜的气血似乎找到了，争先恐后往外蹿，他站立不稳，手扶住石，弯下腰一接一地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