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五百尺就到山ding了。”同行的助理说dao。
龙韶天咬着牙,忍住胃bu的痉挛和tou昏yu吐,脚步越见踉舱。他jin抓住小径旁的树干以稳住打颤的双tui,一路攀高,让他的神经越绷越jin,没有勇气看shen后的斜坡,他的目光只能放在自己的脚步上。
“龙总,你不要jin吧?”
已被冷汗浸shi的衣服,随着山风一chui,已快冻成霜。他shenchuan了口气,凭着钢铁般的意志力强撑着。“不…不要jin,快走吧!”
“这山有六千五百多公尺,空气稀薄,路不好走,风也很大。尤其到山ding的时候,还有人说会产生幻觉。”
助理小心地觑了他一眼,不知dao这一、两年来的龙总是怎么了。他原是怕高的,只要离地三尺的高度就会tou昏目眩了。他永远难以忘记总裁第一次挣扎着坐在三楼高的yang台上时,他那zhong可怕的反应,脸色苍白得吓人,额上布满了冷汗,颤抖着双手,全shen几乎要虚脱了似的,坐不到三分钟,就像受着极刑似的煎熬。
之后,他又坐到了四楼高的yang台,然后五楼,一直往上增,近乎自nue地折磨着自己。一次次冷汗潸潸、一次次昏吐,就像…在赎罪一样,怀着虔诚到近乎卑微的一颗心,意图折磨自己来减少心里的罪恶感。
没人知dao总裁这zhong难以理解的行为是为什么,当他习惯了可以在高楼的yang台上时,他又开始往更高chu1去,站在山峰上,一站就是好久、好久,静静地抽完了几gen烟后。,就离开了。
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自nue?他不敢问,只是放在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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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韶天终于站在山峰chu1时,他咬着牙,放眼望去这一片的大好河山,峰峰相连相挨,看向远chu1时,竟是高得连到了天际。山ding的风很强劲,飕飕刮得又冷又刺人。
他点了一gen烟,目光落在一个不知名的方向。
“阿曼达,你在吗?我来找你了,你看到了吗?”
吐出的烟雾一下子就被风chui散了,他控制不了指间的颤抖,还有心里发疯似的想念。
“这是你喜欢的风景,我可以陪你看了,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阿曼达…你在哪?你在哪?”
他动员了几千个人,到全球各地去寻找。她在台湾肯定待不下去,而纽约也失去了她的踪迹,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离去得绝然而毫不留恋。
这两年来,他克服了自己的惧高症,ti验到了一个人待在高chu1是怎样的滋味--萧索寂寞,彷佛尘世的声音离得很远、很远。这是chang久以来,她独尝的孤单滋味吗?
怎么椎心刺骨、怎么哀嚎出声都已经挽下回她了。阿曼达…阿曼达…
眼前的yang光躲在千层云海中,使云海变幻出绚丽多彩的颜色,若有似无的环绕在他shen边。从模糊的视线中,一个熟悉、苗条的shen影就在眼前。
“你过来看看嘛!你看看这里的风景多好。”在前方,她巧笑倩兮,像以前一样,她总是又撒jiao又恶作剧地说着。
“阿曼达…”他欣喜若狂地大喊,猛地往前踏出一步,随即踩空,他的shenti往前倾,跌下山峰…
“总裁…快…来人啊,救命啊!”* * * * * * * *
五年后
亚迪寄来了一封信,发信的地点来自于一个陌生、奇怪的地方。如果署名不是亚迪,这封看来破烂、脏兮兮的信,只怕已被丢到了垃圾桶里了。
有她的消息了吗?一双大手颤抖着撕开信封,信封里掉下了几张照片并散落一地,照片里的女子xi引了他的注意。
阿曼达…
她笑着,每张照片上的她看来明媚爽朗,灿烂的笑容亮得可以照亮天际,她还活着…她还活着,活得健康而快乐。
强烈的释怀几乎让他跌坐在地上。上帝啊,过往的诸神啊,谢谢你们,让她活着,让她活着!
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了行程,前往那个陌生、遥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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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才会到?”
这个活在闭sai山区几十年的老农民淳朴地笑了,lou出缺了门牙的嘴。“再两个多小时就可以到河边的渡口,过了河后,还有三十里地就到了前泥洼。”
“我的天啊!还这么远。”同行的助理忍不住说了。“这到底是什么穷乡僻壤,刚从四川成都下飞机后,又转搭飞机过来,再搭五个小时的车子才到这里,现在还得坐船。总裁,你要找的人真的在这里吗?”
龙韶天沉默着,只有一双jin握的手微微地颤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多久了?六年还是七年了?她真的在这个地方吗?在这个偏远的地方,这个陌生的土地上?
车子一路颠簸着,路从大路换成小路,柏油路也渐渐地变成了泥土地,建筑物越来越少,绿色却越来越多,满山遍野的绿看来那么清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