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住在树洞里。他
的行为才真有王者之风。我要是去访问他,结果一定会好得多。
我们还要有多久坐在走廊中,实行这些无聊的陈规陋习,弄得任何工作都荒诞不堪,
还要有多久呢?好像一个人,每天一早就要苦修,还雇了一个人来给他种土豆;到下午,
抱着预先想好的善心出去实行基督教徒的温柔与爱心!请想想中国的自大和那种人类的
凝滞的自满。这一世代庆幸自己为一个光荣传统的最后一代;而在波士顿、伦敦、巴黎、
罗马,想想它们历史多么悠久,它们还在说它们的文学、艺术和科学多么进步而沾沾自
喜。有的是哲学学会的记录,对于伟人公开的赞美文章!好一个亚当,在夸耀他自己的
美德了。“是的,我们做了伟大的事业了,唱出了神圣的歌了,它们是不朽的,”——
在我们能记得它们的时候,自然是不朽的罗。可是古代亚述的有学问的团体和他们的伟
人,——请问现在何在?我们是何等年轻的哲学家和实验家啊!我的读者之中,还没有
一个人生活过整个人生。这些也许只是在人类的春天的几个月里。即便我们患了七年才
治好的癣疥,我们也并没有看见康科德受过的十六年蝗灾。我们只晓得我们所生活的地
球上的一张薄膜。大多数人没有深入过水下六英尺,也没有跳高到六英尺以上。我们不
知在哪里。况且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我们是沉睡的。可是我们却自以为聪明,自以为
在地球上建立了秩序。真的,我们倒是很深刻的思想家,而且我们是有志气的人!我站
在林中,看这森林地上的松针之中,蠕蠕爬行着的一只昆虫,看到它企图避开我的视线,
自己去藏起来,我便问我自己,为什么它有这样谦逊的思想,要藏起它的头避开我,而
我,也许可以帮助它,可以给它这个族类若干可喜的消息,这时我禁不住想起我们更伟
大的施恩者,大智慧者,他也在俯视着我们这些宛如虫豸的人。
新奇的事物正在无穷尽地注入这个世界来,而我们却忍受着不可思议的愚蠢。我只
要提起,在最开明的国土上,我们还在听怎样的说教就够了。现在还有快乐啊,悲哀啊,
这种字眼,但这些都只是用鼻音唱出的赞美诗的叠句,实际上我们所信仰的还是平庸而
卑下的。我们以为我们只要换换衣服就行了。据说大英帝国很大,很可敬,而美利坚合
众国是一等强国。我们不知道每一个人背后都有潮起潮落,这狼潮可以把大英帝国像小
木片一样浮起来,如果他有决心记住这个。谁知道下一次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十七年蝗灾?
我所生活在内的那个世界的政府,并不像英国政府那样,不是在夜宴之后,喝喝美酒并
谈谈说说就建立起来的。
我们身体内的生命像河中的水。它可以今年涨得高,高得空前,洪水涨上枯焦的高
地;甚至这样的一年也可能是多事之年,把我们所有的麝鼠都淹死。我们生活的地方不
一定总是干燥的土地。我看到远远地,在内陆就有些河岸,远在科学还没有记录它们的
泛滥之前,就曾受过江河的冲激。大家都听到过新英格兰传说的这个故事,有一只强壮
而美丽的爬虫,它从一只古老的苹果木桌子的干燥的活动桌板中爬了出来,那桌于放在
一个农夫的厨房中间已经六十年了,先是在康涅狄格州,后来搬到了马萨诸塞州来,那
卵还比六十年前更早几年,当苹果树还活着的时候就下在里面了,因为这是可以根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