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洛瓦对苏珊的到来是不抱任何希望了,虽然他仍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猜想她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不想就在这时,车门边突然伸进一个女人的脑袋,向里边问道:“是你吗,漂亮朋友?”
杜·洛瓦猛的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苏珊,是你?”
“对,是我。”
他拧了半天,才将门把拧开,说道:“啊!…你来了…
你来了…快上来。”
苏珊跳上车,一下扑在他的怀内。他随即向车夫喊了一声,车子也就启动了。
苏珊仍在喘息,没有言语。
“来,把经过情况给我讲讲,”杜·洛瓦说。
“啊!可怕极了,特别是在我妈那里,”苏珊气弱声嘶。
“是吗?你妈怎么啦?她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杜·洛瓦慌乱不已,周身颤抖。
“啊!真是太可怕了。我走进她的房内,把准备好的那番话对她讲了讲。她立刻脸色煞白,向我嚷道:‘不行,绝对不行!’我哭了起来,气愤得很,说我非嫁你不可。我看她那样子,马上就会动手打我,简直像疯了一样。她说明天就将我送进寄宿学校,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我从未见过。这时候,爸爸来了,听她说了许多颠三倒四的话,爸爸倒没有像她那样发火,不过他说,你同我家是不相宜的。
“见他们如此反对,我也发起火来,叫的比他们还响。爸爸于是叫我出去,样子凶极了,同他的身份毫不相称。既然如此,我也就决心跟你远走高飞,所以我就来了。我们现在去哪儿?”
杜·洛瓦一直温柔地搂着苏珊的身腰,对她的话一字也没漏过,心房怦怦直跳。他不觉对这两人恨得咬牙切齿。不过他们的女儿此刻已在他手中,他们就等着瞧吧。他因而答道:“现已太晚,火车是赶不上了。我们就坐这辆车,到塞夫勒去暂且过一夜,明天去拉罗舍—吉昂。那是一个美丽的村子,位于芒特和博尼埃之间的塞纳河畔。”
“可是我没带衣物,身边一无所有,”苏珊说。
“这有什么?到了那边总有办法的。”杜·洛瓦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马车在街上走着。杜·洛瓦拿起苏珊的一只手,恭恭敬敬地在上面轻轻亲了一下。他对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还不太习惯,因此一时不知应同她说些什么。不想这时,他发现她哭了,立时慌了手脚:“你怎么啦,我亲爱的?”
苏珊已哭得泪人一般:“我可怜的妈妈要是发现我已离家出走,她这时候是不可能睡安稳觉的。”
瓦尔特夫人此时确实没有睡。
苏珊走出她的房间后,房内便只剩下她和她丈夫了。
只见她带着万分的沮丧,疯也似地向丈夫问道:“天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题明摆着,”瓦尔特狂怒道“苏珊被这精于心计的家伙迷住了心窍。她拒绝同卡佐勒成婚,就是他捣的鬼。他自然是看上了她非同一般的嫁资。”
接着,他愤怒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又说道:“你也是,老招他来,不断地恭维他,奉承他,把他宠得简直不成样子。一天到晚,左一个漂亮朋友,右一个漂亮朋友。现在好了,遭到这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