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她父亲和公爵夫人陪去。在这种情况下,他得请公爵夫人做包厢的主客。可是这样一来,他还得请侯爵。
他犹犹豫豫,考虑了好久。
这场婚姻是肯定了的,日期也毫无疑问定了。他猜是由于他那位女朋友的急不可待形成的。他明白她会在最短的时限内将女儿嫁给法郎达。他对此丝毫无能为力。他不能阻止、不能改变、不能延迟这件叫人不快活的事!既然他得忍受,更好的办法难道不是克制自己的心情,瞒起痛苦、装出高兴,不再让自己由于怒火中烧像刚才那样卷进去吗?
是的,他要邀侯爵,靠这样做还可以平息伯爵夫人的怀疑,并且在年轻人家里留着一张友谊之门。
等他吃过午饭,就走到歌剧院去,好保证能得到一个隐蔽在幕后的包厢。定好了之后,他于是匆匆赶到纪叶罗呵家。
伯爵夫人几乎马上出来了,并且还在为昨晚上的情分十分感动:“您今天又来了,真好。”她说。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给您送点东西来。”
“是什么呀?”
“一张歌剧院的包厢票,听埃尔松和孟特罗塞的专场演出。”
“啊!我的朋友,多糟心!我在服丧呢!”
“您服丧马上就快四个月了。”
“我告诉您,我肯定去不了。”
“可是安耐特呢?想想吧,这种机会也许是不会再有的。”
“她跟谁去?”
“和她的父亲,还有我要邀的公爵夫人。我也打算给侯爵一个位子。”
她一直看到他的眼睛深处,这时一阵吻他的狂热愿望一直涌到了她的唇边。无法相信她的耳朵,她重复说:“请侯爵?”
“就是!”对这个安排,她立即表示同意。
他用一种不关心的神气说:“他们的婚期您定了吗?”
“我的天,是的,大致定了。我们有理由尽早办了,尤其这是在我母亲去世前就决定了的。您还记得吗?”
“是的,清清楚楚。那是什么时候?”
“就在一月初。请您原谅我没有早点儿告诉您。”
安耐特进来了。他感到自己的心像让弹簧推着要蹦出胸膛来,将他推向她的情意一下子变得激烈了,并且使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强烈敌意,这是在嫉妒的鞭策下由爱转变来的。
他说:“我给您带来了一样东西。”
她回答说:“那么我们肯定是用‘您’相称了。”
他用父辈的神气说:“听着,孩子。我是对在准备中的大事了解情况的。我对您肯定地说,过不久这就会成为不可免的,宁可马上开始,不要晚了。”
她用一种不高兴的神气耸耸肩膀。这阵子伯爵夫人没有说话,眼看着远处而心里紧张。
安耐特问道:“您给我带了什么来?”
他说明了礼物和打算邀请的人。她高兴极了,孩子般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在他两颊上吻。
他觉得快晕倒了,他明白经过这张吹着清新气息的小嘴两次轻轻擦过后,他将永远摆脱不了自己。
激怒了的伯爵夫人对女儿说:“你知道爸爸在等着你。”
“是的,妈妈,我这就去。”
她走了,一边还用指尖向他抛送飞吻。
等到她出去,奥利维埃问道:“他们去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