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钟华说："很好，照线索一追到底。"这句话他说得很痛快，多多少少有些郁闷、发怨气的味。

省纪委有没有新神啊？"

车在大楼的门廊下面等他，司达透过大门看到他从电梯里来，急忙下车给他打开车门，洪钟华坐了去，司达在驾驶座上坐定之后请示他："洪书记，上哪？"

洪钟华相信，单立人对这件事情更加窝火，所以，在心理上他和单立人现在是统一战线。以至于心情不好的时候，本能地就给单立人挂电话，追问此事的展情况，有像被牢的民，总希望听到利好消息。跟单立人通过话之后，洪钟华拨了司达的电话，让司达把车开到楼下等他，这间宽敞明亮舒适的办公室让他到气闷，所有声响都被在上的距离和密闭的门窗隔离开来，明亮的静谧制造了刺肺腑的孤独，孤独搅得他腔隐隐作痛。他暗暗担心自己的心脏有了问题，尽这不太可能，前几天他才作了全检，检查结论是各个零件能正常，但是他还是打定主意要到医院再专门作一次心脏检查。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念，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居然让他有了一如释重负的轻松，不怎么说，他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可以躲避心灵孤独的地方可去，有了一个可以让他暂时摆脱烦恼的事情可了。

司达也笑了："知，不就是-三顺滩-吗？"

洪钟华再次苦笑，看来，他给铜州市留下的最为人心的记忆就是"滩"这个新地名了。

洪钟华的判断没有错，单立人比他更加窝，更加窝火，更加意志定地要把李芳查个底朝天。那天宣布解除对李芳双规的时候，他没有面，让手下负责此案的长去办。李芳把那个长骂了个狗血，扬言如果单立人不亲自到场当面给她歉，就永远不离开看她的房间。整整相持了半天，长燥，李芳越斗越勇，就差把楼拆了。实在无奈之下，单立人只好狼狈不堪地面，亲临现场调解工作。李芳持要拿对她的审查结论来，如果审查认定她有罪，该杀该剐该开除党籍她一概没有意见。如果审查认定她没有问题，那么，纪委就要公开登报歉，还要赔偿她

过去洪钟华和万鲁生之间，虽然在工作上也有磕磕碰碰，但是双方都能小心翼翼地控制在制内的规则范围，谁也不愿意把矛盾冲突升级到影响正常工作的程度。大家都是明白人，党政一把手之间的矛盾和冲突是天然的，也是正常的。俗话说牙齿还有咬的时候，两个或者几个脾气格迥异、社会背景不同、人生轨叉的实权人凑合到一起，没有矛盾和冲突反而不正常。在各自的权限没有明确的法律界限和清晰的政策界定，经常现权力重叠、权限越位的情况下，党政一把手发生冲突和矛盾更是官场的常态。关键的问题是冲突和矛盾能不能限制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控制在上级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单立人回答："没有啊，有事我一定会及时向你汇报。"

可是，这一次不同，万鲁生太格了，讲大理，是严重违反组织原则和政治纪律，讲小理，他也犯了官场大忌。洪钟华认为，对万鲁生老婆李芳采取组织措施，于情于理于法自己都没有错什么。万鲁生的正确态度应该是积极合组织调查李芳的问题，相信组织相信党，最低限度也应该低姿态保持沉默，等待组织审查结果。而万鲁生居然直接找到了省委张书记那里，通过张书记的预让洪钟华尝到了踢到铁板的痛楚。这等于把洪钟华到了墙角，如果就此不了了之，洪钟华在这一回合的斗争中就一败涂地，这战争没有谁来客观公正地评判孰是孰非，人们关注的只是结果。而且，今后洪钟华在万鲁生和市委市政府广大面前也很难直腰杆保持市委书记的形象，因为，不了了之就意味着他洪钟华确实错了、输了，而且错得严重输得很惨。所以，如果说过去洪钟华对李芳案件的审查还抱着一丝宽容、对万鲁生遭遇李芳这害人老婆还有一丝同情的话，那么，现在彻底查清李芳的问题，就不仅仅是反腐倡廉的问题，还是一个关系到洪钟华个人权威和政治命运的问题，面和里都容不得洪钟华有半宽容之心和慈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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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立人回答："我们已经成立了由反贪局、公安局经济侦查大队联合组成的魏奎杨专案组，现在正采取司法手段顺着银行资金渠追查魏奎杨名下所有资金的往来过程，现在已经发现的新线索就是魏奎杨实际拿到的资金数额，比在他家里发现的多了二百多万，这二百多万的资金来源和去向我们正在追查当中，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

洪钟华脱而的不是医院，而是："滩"。话一，洪钟华不由得苦笑，现在"三顺滩"也罢，范家滩也罢，都比不上"滩"三个字更加人心。果然，司达二话没说开了车就走，洪钟华追问："你知-滩-在哪吗？"

洪钟华字斟句酌地询问："那方面的展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