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电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于是，两人便躺在床上，靠着枕聊天。

蓝屏山：“不对，你刚才不还说青云市里的这些领导都听你的么？他们能当市长书记你可以当省长省委书记的么？现在怎么说他们看不起你，和你没关系了呢？”

黄伯昌：“我也是没办法，最近纪委办案的事，也把我搞得焦烂额了。我不给电视台打个招呼，人家还真要传说我事了呢！”

金林奇夸：“嗯，还是黄书记考虑得周到。”

任厚想了想，：“好吧，我讲。我把郑汤楷和祈成富的事都告诉你们。”

任厚装傻：“我和他们究竟有过哪些关系，我也忘了。你不一件件讲给我听，我怎么想得起来呢？我一没文化，二记差，你叫我怎么讲？”

金林奇忍不住想起了最近青云市的政局，有意试探：“黄书记，这次我们来开会，说不定青云市又要传说我们被纪委叫去了呢。现在一个接一个问题，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只要几天不见面，人家就会传说被纪委两规了。”

任厚笑了笑，：“易书记，谢谢你给我指的这条路，不过我想再问一句，是不是我全讲了，你们就不理我了？”

这年的8月12日，青云市委书记黄伯昌与市政协主席金林奇一同前往省城参加政协工作会议。地区和省一级的政协工作会议开得并不少，但是这次会议的规格不一样，主办单位不是省政协，而是省委，说明省委对政协工作的重视。

易锋笑：“你不仅替人家行贿，你自己也单独行贿过。你造别墅的事，给兄弟办的事，都是与你送钱有关的。那些市领导虽然和你关系不错，但你毕竟也送了钱，人家才给你办事。所以，你行贿的事情是非常严重的。”

任厚：“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呀？”

易锋：“你问我该怎么办，很好。既然你肯主动问我，那我就给你指一条路。”他说：“行贿罪目前在司法实践中判得比较少，为什么？因为法律上明确一条，就是行贿人有主动认罪情节的，可以从轻罚或免予罚。正因为这样，那些了事的行贿人，态度都是很好的，都主动地向纪委或检察院待了问题，所以一般都没有最后定行贿罪。因此，我给你指的路就是：你最好也积极合我们查清问题，如果态度恶劣的话，法院还是要判行贿罪的。判行贿罪的案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最近电视里放的那个给副省长送钱的老板，就判了行贿罪，你看到了吧？主要就是没有主动待问题，态度不太好，就像你来时表现一样。”

黄伯昌很兴，他对金林奇：“金主席，你们政协工作得不错啊，这次还被省委确定为先哩。”

任厚：“那么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呢？”

任厚：“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领导，看不起我们小人，怎么会有关系呢？”

易锋谈话的幌被他揭了一下，便故作吃惊地：“哟，你还蛮通的嘛！”然后：“我并没有说过你受贿，但你违法违纪却是肯定的。你既然通法律，那么我告诉你，定你受贿是困难的，但定你行贿却是不难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替人办事，从中收取好只是一分，另一分被你用来向祈成富、郑汤楷等人行贿了。因此，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到时候法院定你一个行贿罪是少不了的，而且，由于你行贿的数目非常大，可能会被判得很重，我提醒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易锋：“他们说的就是你和他们之间的经济往来，的细节我现在不能说，应该由你自己来说。知不？”

在这次会议上，政协工作得好的市县还要上台发言，而且要由党委书记来发言，以示鼓励。这些先的市县的名单已经通知下来了，因为会议只开到地区一级，主要以鼓励地区为主，七个先市中，五个是地级市，两个是县级市。三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发书面材料，另外一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上台发言。这个上台发言的县级市，便是青云市。也就是说，黄伯昌将代表青云市委光荣地上台向全省与会代表本市的政协工作。

任厚傻了，：“我替人家送钱，也可以定行贿罪？”他自言自语地：“怎么我的法律顾问没有讲过呢？”

任厚：“明白了，明白了。黄伯昌和叶逢秋他们的事，我他的脆也都说了，只要你们算我立功就好，主席说过：坦白从宽嘛。”

黄伯昌：“你别听那些瞎胡扯的事，公自在人心嘛。”黄伯昌在

易锋：“是啊，你别和我兜圈。我实话告诉你，之所以把你找来，就是因为郑汤楷、祈成富都已经待了他们和你之间的问题，其实你是应该知的。现在他们说了，你却不说，这对你是非常不利的。”

易锋：“那当然。关键要看你主动不主动。我们已经掌握的问题，你讲了还不算主动。我们没有掌握的事，你讲了，才算真正的主动待问题，而且可能还要给你定个立功表现，最后从轻罚或不予罚，你明白了吗？”

大约到了晚上9多，金林奇回到房间不久，黄伯昌也回来了。毕竟，会见老领导和老校友用不着太长的时间，现在大家都忙着。忙着公事私事，忙着杂七杂八说不清楚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占用人家太长的时间。

易锋：“你文化是没有，但记并不差，我对你了解得很，你别想懵我。有一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待的数字非常大，大得让我都吃惊。如果你不待的话，这些账可能都要由你背着，因为，据我们调查得知，这些数额大的钱，都是由你一个人经手的，你的问题比他们严重得多啊！”任厚：“不会吧？他们是领导，我是个农民而已。他们拿钱是受贿，我拿钱算什么，无非是拿回扣，收红包，或者好费而已。”他振振有词地：“你以为我不懂法律？法律这个东西我研究过的，我专门请顾问给我上课过的。受贿的要件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我算什么，老百姓、大农民一个。我虽然有个村支书的衔，可这本就不算官，本就不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更何况，我拿钱的事与村支书这个职务毫不相，你们想定我的罪啊，本就不可能！”

黄伯昌：“客气了，金主席，工作主要靠你们，你们工作好了，我这个市委书记脸上也沾光，还让我上个台，发个言，我要谢谢你才是哩。”

12日晚上，两人下塌于会议安排的祖井宾馆。吃过晚饭，黄伯昌说要去看原南州市委书记、现任省人大副主任余又樟。金林奇则说要去看一看大学里的老校友。由于青云离省城比较远，他们来一趟省城，自然该去的地方得空去一趟。

两人在前往省城的车上互相客气着，谈了政协的工作，谈了省城的一些领导和他们的近况。

金林奇叹：“是啊，现在纪委办案力度是比较大，违法违纪问题，该查的还是要查的。但是，有些社会上的舆论，我们还是要澄清一下，矫正一下视听。自从几个事后，青云到都在传说，说现在青云领导中一个好人都没有人，每个人至少三万块以上，杀都有一批好杀。这洪县里没好人的说法是不对的嘛，我金林奇工作了几十年，各方面比较严格要求自己，我相信自己还是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违法违纪问题吧，大不了就是吃几餐饭，下乡拿土特产，三万块以上的事是决对不可能有的。”

易锋：“你先讲他们的事，接着还要主动地待其他问题。据我们了解，你和青云市现任的几个领导，都有经济往来关系，这些都要讲。”

竟有什么往来关系？”

金林奇：“这是市委对政协工作关心的结果啊，所以由市委书记上台发言，会议也是省委召开的。我们政协要谢你这个市委书记的关心哩。”

黄伯昌定地：“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这次来之前，已经让办公室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让电视里播个消息，就说我们到省里来开政协工作会议了。”

任厚又傻了，：“和他们的事也要讲？”

易锋：“你先别问那么多，关键看态度。和组织上讨价还价是没有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