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往车下跳。
让开!滚他妈的死老A!
他对着那些救护员骂道。
他竭力地追赶着已经把他拉了很远的大队。
路上,不停地有人倒地。
吴哲也有点支持不住了,是许三多用背包绳拉着他在跑。他早就有点神志昏沉了。他说:42,你放开我!放开!许三多竭力地拉着他,竭力地跑着。成才看到了,上来帮了他一把。
又有人倒地了。
是拓永刚。倒得一声不吭。
在前边跑得如狼似虎的袁朗突然回过头来。他说出发是四十二个人,你们好意思丢掉任何一个人吗?
这话把所有人都惹了,有人马上把拓永刚给抬了起来,拖手拖脚地往前狂奔。
有人一倒地马上又爬了起来,推开前来的卫生员,亡命地再次奔跑。
救护车里的学员,也一个一个又跑下车来。
救护车只好空空地跟着。
一直冲到了一个山顶,袁朗才停了下来,然后看着这支摇摇欲坠的部队在一个一个地报数,听完最后一个数时,袁朗和齐桓都惊讶了:四十二人,竟然一个不少。
袁朗在风中点点头,审视着眼前这支迎风屹立的部队。相处一周了,他第一次用不带戏谑的眼光看着他们。
把车开上来,让他们坐车回去。这个冷面教官突然命令道。
人们为此暗暗地舒了一口长气。
在往回的车子里,成才在给拓永刚小口小口地灌着矿泉水。拓永刚已经完全软下了。吴哲却已恢复了一些,他虚弱地看了看许三多,微笑着说,许三多,其实从第三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在拼体力了,我们是在拼意志。
许三多看看周围的人,小声地提醒道:叫我42。
吴哲说不,现在我就叫你许三多。许三多,我现在真有点服你,这么多天之骄子,军中新贵都顶不住的时候,你还一声不吭地在跑,你跑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想什么。许三多说。
不可能,我看你那时候的眼神,你在想事。
许三多说,真没想什么,人生就是一场长跑,有什么想呢。
吴哲有点哑然了:就是这个?
许三多说是的,我知道这是个被人说了一万遍的话,跟狼外婆的故事似的。可我没什么文化。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要说是长跑的话,你的终点在哪?
没目标,也没终点,多走一步就是终点,再走一步这上一步就是起点。
吴哲一下就很有感慨了,他说我知道了,你只做今天该做的事情,步兵,对你来说就是一步一脚的兵。
这样的话让许三多又欢喜又信服了,他说我真想有文化,能像你这样说话。
那你不怕跑迷路了吗,步兵?有人问道。
知道几件事情就不会跑迷了。
吴哲苦笑了,笑得很感慨,他说我大概是比不上你了,我想得太多,我从石器时代想到纳米时代,从芥子想到须弥,我订了很多的计划,可我的一大半精力可能都用在想上了。我进军队,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军队的责任和义务会逼着我动,逼着我实现我的计划。
许三多挠着头,有点费解,他说知道多一些还不好吗?
吴哲没有了答案,他说我怎么会想起来跟你说这些呢?
车停了,前面的哨声尖锐地传来。
紧急集合!
齐桓又喊起来了。
吴哲说又得开始跑了。42,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这些话,因为…怎么说我都还是一名少校。吴哲说着正了正自己的军装。
许三多点点头,两人一起跳到车下。
前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公路。
袁朗看着集合在眼前的队伍,突然笑了笑。
今天各位的表现让我满意,因此我决定,给每人加两分!
那些人搀着扶着,目光都已经没有了焦点,那是怎么得来的两分。
袁朗接着又笑了。这一笑,有人知道有坏事发生了。
袁朗说:为了让我更满意,我建议最后五公里大家下车,以全速冲刺回营!
报告!那是被两个人架着的拓永刚。
27发言。
这是理由吗?
不是理由,但记入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