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枪,仍在跟那辆左冲右突的坦克对抗着。
袁朗笑了:好了好了,算你赢了!
这时,枪声才停了下来,可仍然没有动静。
袁朗有点无奈:41,你很狡猾,你刚才站起来的话,我会因暴露扣你一分。现在出来吧,不扣分了。
成才这才从树叶和野草的遮盖下站了起来。
潜伏在各处的士兵跟随着跑步集合,有被打挂了的,也有完好无恙的。
很少见,袁朗说41,你把你的特长发挥得很好。
成才笑了笑,嘴里却说:这枪真好!
四十二人有十一个通过今天的测试,这个成绩我很满意。你们今天能征服坦克这个有形的障碍,那是因为你们先征服了自己心里无形的障碍:恐怖、惊慌、先入为主,高看了对方而发挥不出自己的潜力。袁朗看看那大部分冒烟的人,对另外的人,我只好说,你们得多点努力不管是在死老A还是在哪里。
吴哲也在冒烟的行列里。
到这时,很多名字的后边,已经是负数分了。
齐桓在那些名字上很残忍地写上了淘汰二字。オ
拓永刚的名字就在淘汰里。
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那套迷彩了,而且给自己别上了久已不戴的中尉肩章。他拿起收拾好的行李,看了看同室的那三人,大家的神情都很复杂。
跟你们认识很愉快,这几个月处得也很愉快。可是我不要你们送我。
吴哲有点感伤,他说我们会想你的。
拓永刚看了看他们:再见,两位小老弟和步兵老大哥。
成才怔了一下,因为拓永刚第一次这么叫他们。
他对拓永刚说了一句再见。
许三多则用力地点着头:一定会再见的。
拓永刚却一脸的苦笑,说41和42,我回空降兵就把这两个数字写在墙上,好叫自己知道什么叫做踏踏实实。
拓永刚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三人在屋里只有呆呆地看着。
我也想退出。吴哲忽然说道。
成才感到很惊讶,他说你已经通过了绝大部分的测试了。
吴哲说:我是总分第十一名,说白了其实是现在的最后一名。我这辈子做惯了No。1,第一名。
人老做第一并不是好事。许三多说,有时候拿不到冠军,可回头我发现进步更快。
我的记分册上只剩下两分,只要一次行军掉队就能扣到负数。我觉得很吃力,这地方不适合我。吴哲说。
成才说分数是一定要抢的,可分数不说明什么。
忽然,吴哲笑了。他说如果在以前我肯定走,可现在,我还真有点恋恋不舍。因为有两个步兵团来的小士官,他们做出了很多让我惊讶的事情。我这个书呆子是喜欢玩精神力量的,我习惯在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找我的精神力量,我就想搞清楚,这两个小士官也没有读书破万卷,他们的精神力量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决定留下来,研究研究他们。
许三多笑了。成才也恍然大悟地笑了。オ
只剩下十一个人了。
队长铁路在翻阅着他们的成绩单和简历,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他看了看在旁边等着的袁朗,说:说实话,你那套暴君计划让我看了都摇头,我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你那队人马起义。四十二人居然没有一个人退出,这让我惊讶。
那四十二个是一个比一个更加要强的人。袁朗说。
就这么定了吧,铁路合上成绩单:死老A以后又多了十一条汉子。
袁朗毫不客气地从铁路的桌上拿了支烟,点上,然后沉吟道:必死者,可杀也;必生者,可虏也。
铁路说什么意思?
袁朗说:我可以凭我的冷静干掉那些跟我拼命的人,凭我的勇敢俘虏那些贪生怕死的人,我真正害怕或者说我真想要的,是那些热爱生命却勇往直前的人。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老兵油子,我是说你怎么会想起说这句话?
袁朗说突然想起来的。
铁路说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袁朗说:我不放心,我要能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好,我决定上报通过了。
两人都真真的感到有一种痛快。
只剩下了十一个,看上去有点凄凄切切的味道,尤其是他们列队进入饭堂的时候。看着那空空的饭堂,他们愣了一下,然后,他们把平常的方桌挪开了,换上了一张可容十多人的大圆桌。这一天的桌上,放满了丰盛的菜肴,还有酒。
袁朗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他说对不起,因为拿些东西所以有点晚了。
他拍拍许三多:我坐你旁边好吗?袁朗一坐下就冲着一个学员叫他开酒,让他表演一下徒手开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