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帝登上帝位,将要起用正在服丧的庾黔娄,镇军萧颖胄亲笔写信规劝开导他,庾黔娄坚决拒绝。服丧期满,庾黔娄被授为西台尚书仪曹郎。
梁王台府建立后,邓元起任益州刺史,他上表启奏以庾黔娄任府长史、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成都平定以后,城中珍宝堆得像山那样高,邓元起把珍宝全都分给自己的僚属部下,衹有庾黔娄一无所取。邓元起对他不合群的行为感到不舒服,就严厉地说:“庾长史为什么一个人造样做?”庾黔娄为了表示不违逆邓元起的命令,就请求分给自己敷箱书。不久,庾黔娄被授为蜀郡太守,在职期间,他清正廉洁,百姓称便。邓元起在蜀地死后,他的部下都离散而去,庾黔娄亲自为他营办殡殓之事,并且护送他的丧柩回归家乡。庾黔娄回京后任尚书金部郎,迁任中军表记室参军。太子东宫建立之后,庾黔娄以本来的官职为皇太子侍读,很受器重,皇上下韶庾黔娄舆太子中庶子殷钩、中舍人到洽、国子博士明山宾等人,按次序轮流每天为皇太子讲解《五经》经义。庾黔娄迁任散骑侍郎、荆州大中正。他四十六岁时死去。
吉酚字彦霄,冯翊莲勺人,他家世代居住在襄阳。吉酚幼年就很有孝心。十一岁的时候,遭逢生母去世,吉酚守丧时水米不入,几乎将要因哀痛而毁掉生命,亲族对他的孝性都感到奇异。天监初年,吉朌之父任吴兴原乡令,因被奸诈的官吏诬陷,被逮捕交给廷尉审问。吉酚当时十五岁,他站在通衢大道上号呼哭泣,祈求公卿大臣为其父伸冤,见到这种情景的行人,都为他掉下了眼泪。吉酚之父从道理上看是清白无辜的,但他以被官吏审讯为耻,因此凭空承担了罪遇,定罪将要被判死刑。吉酚于是赶去朝堂之外敲打为百姓申诉冤情所设的登闻鼓,请求代替父亲去死。高祖对逭事感到奇怪,命令廷尉卿蔡法度说:“吉酚自己请求一死,以赎回父亲之命,这种情义虽然可嘉,但他衹是个幼小的孩童,未必能够自己想出这个主意,你可以严厉逼迫,诱使他说出实情。”蔡法度接受高祖的命令回到自己官府,把刑具全都摆出来,让手下官吏也全都站列在大堂上,然后声色俱厉地问吉酚说:“你请求代替父亲去死,皇上下命令已经答应了你,你就应当依法处以死刑;但是刀锯加在身上,非常痛苦,你真的能去死吗况且你是一个小孩子,内心想不到这种主意,一定是被别人教唆。教唆人姓甚名谁,应当一一回答。你自己假如后悔而改变主意,我也听从你。”吉酚回答说:“我这个囚犯虽然幼小无知,难道不知道死是令人害怕的事情?衹不过我的弟弟们年纪幼小,衹有我算是年纪大一些,不忍看见父亲遭受极刑,自己苟活下去,所以内心作出决断,把自己的想法向上报告,恳求皇帝。现在想要殉身救父,弃骨黄泉之下,遣不是小事情,怎么会受人教唆呢!皇上英明,下韶书准许我代替父亲去死,对我来说这和准许我登天作仙人没有什么两样,哪会反悔变心?”蔡法度知道吉册有代父受死的至诚之心,不能用强力让他屈服,于是改用和颜悦色劝诱吉酚说:“皇上知道令尊无罪,不久将要宽恕释放。看你神智聪明,仪表秀美,算得上是个出色的孩童,现在假若改变你原来的话,有幸父子一同得到救助,为什么要在这少壮之年,苦苦寻求受刑之苦?”吉酚回答说:“凡是鱼族蝼蚁,还爱惜自己的生命,何况是人,哪裹愿意粉身碎骨。衹是因为我父亲身上负有极大的罪名,必须依法行刑,所以想着自己去死,希望延长父亲的生命。现在我闭上眼睛伸长脖子,等待杀头,陈尸示众,我的情意已全部表达出来,无话再说了。”吉酚刚刚被囚禁的时候,狱吏依法给他全加上脚缭手铐,蔡法度怜悯他,命令狱吏除去他的镰铐,令他戴上一件小的刑具。吉酚不肯依从,他说:“吉酚请求代父去死,就是定死罪的囚犯。死囚的刑具,衹应当加重,哪能减轻呢?”最终不肯除去镣铐。蔡法度把全部情况向高祖启奏,高祖于是宽宥了吉酚之父。丹阳尹王志访求吉酚在廷尉的全部过程,并且请吉酚在丹阳住下,想在第二年年初,作为孝道笃厚的优秀人物向朝廷举荐。吉酚说:“王尹真可怪啊,怎么把我吉酚估计得逭么浅薄啊!父亲受辱,儿子就该去死,道义本应如此;假如我厚着面孔,不知羞愧,去接受王尹的举荐,那就是藉着父亲博取名声,遣耻辱是多大啊。”吉酚拒绝了王志的要求。吉酚十七岁时,应征召为本州主簿。出监万年县,代理县令一年,教化感动百姓,仁义之风盛行。吉酚从雍回到郢,湘州刺史柳忱又召吉酚为主簿。后来吉册同乡人裴俭、丹阳尹丞臧盾、扬州中正张仄等人联名荐举吉酚,认为他孝行笃厚真诚,精通《易》、<老子》。皇上下令太常表彰举荐。当初,吉酚因为父亲被诬为有罪,因而患下心悸病,后来因心悸病发作而去世。
甄恬字彦约,中山无极人,世代居住在江陵。甄恬祖父甄钦之,任长宁令。父亲甄标之,任州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