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话,可以现在就告老请求退休。”卢绚很害怕,听从林甫的话,后来贬出京都任华州刺史,不久,任他为太子员外詹事,卢绚由此不被任用。当时有些人因才能或好声誉闻名的,李林甫妒在前,故都会受到天子的冷落或疏远,所以李林甫在位时恩宠无人可比。凡是御府所贡献的远方珍奇美味,均要使者转赐给他,皇帝吃到什么美味,也一定赐给他一些。
曾经诏令百官在尚书省检阅一年来所得之贡物,参观完后,把所有贡物都赐给他,还让车辇将东西送到他家。李林甫随皇帝去华清宫,赐给御马,还有武士一百人、女乐两部。薛王的别墅其胜景秀丽在京师要数第一,也赐给林甫,其他的宅第、田园、水磨等都是最好的、最肥腴的、最便捷的。李林甫的车马衣服极其奢侈靡丽,他尤其喜欢声伎,侍姬满宅,男女各有五十人,以往的规矩,宰相都是有极大功劳、极高品德的人。从不考虑什么权威,出入时的随从都很少,普通士人百姓见了也不需要回避。李林甫自己知道与许多人结了怨仇,深怕突然冒出个刺客。所以他出入时,用很多骑兵卫士,先行一百步,喝道护卫,再有金吾为之赶人清道,即使公卿也要赶快退避让路。住的地方,重重门关,间间有复壁,还有版石机关,一个晚上要搬两次,即使家人也不知他此刻在何处。有时皇帝不上朝,各司的要官都要到他门上来请示,台、省都因之而空。左相陈希烈虽然在省府办公,但无人去见他。
李林甫没什么学问,说起话来俚俗浅薄,听到的人往往在背后耻笑。他看中了苑咸、郭慎微,让他们主管书记。他们精熟文法,所用之人若不是谄附的一律用格令来衡量,所以小小纲目没有乱离谱,而人们都害怕他的威严权势。后来,林甫又兼安西大都护、朔方节度使。
不久又兼任单于副大都护,后因朔方副使李献忠反叛,让还节度之职。
当初,李林甫厚待王钅共,王钅共也为他尽力。后来王钅共出事了,诏令宰相审讯,林甫十分害怕,不敢见钅共,案件审讯结果送上来,也没有为之申辩救援。后来就让杨国忠代为御史大夫,李林甫瞧不起杨国忠,所以无所畏惧,只因贵妃的缘故与杨国忠亲善。及至杨国忠权势日盛,地位之显赫,天下侧目,这才与他合不来且势如仇敌。那时,杨国忠正兼任剑南节度使,而南蛮入侵,李林甫趁机建议要杨国忠到剑南镇守,好让杨国忠离开京都。国忠无奈,入朝向皇帝告辞,皇帝安慰说“:你去那里,待你处置军事完毕,我就召你回京的。”李林甫得知后既忧且恨。这时李林甫已有病在身,加上这事,病日渐沉重。此时皇帝赴温泉,诏令车马载林甫同行,御医诊治,珍膳调养,皇帝不时存问,中官照顾起居,真是无微不至。病危了,巫者看了病后说:“见天子一面将有起色。”皇帝想再见林甫,左右劝阻。于是诏令李林甫走出廷来,皇帝登上降圣阁,手举红巾对林甫挥招。林甫已不能起身了,左右代为拜谢。不久,杨国忠从四川回来,即到林甫家,谒拜床下。林甫流泪托付后事,最后因不能进食而死。他的儿子们将灵柩护送回京发丧,追赠太尉、扬州大都督。
李林甫居宰相位共十九年,邀宠揽权,欺瞒天子的耳目,谏官们都居其位而养其资,没有一个敢主持正义的,补阙杜。。两次上书议论政事,结果被斥为下圭阝县令。李林甫借此事说给其他的人听:“明主在上,我们当臣子的顺着皇帝的心意还来不及,还要议论些什么?你们难道没看见立仗马(在仪仗队里的马)?整天默不做声,能得到三品的饲料;若一声嘶鸣,马上就逐出队伍。以后即使想不叫了,还能有机会吗?”从此,谏争之路断绝。
贞观以来,蕃人而任将职的如阿史那社人小、契必艹何力,都极忠心效力,但总不能当上将,皆由大臣控制,所以上面还有余权可以节制下属。先天、开元年间,大臣中如薛讷、郭元振、张嘉贞、王。。、张说、萧嵩、杜暹、李适之等人,都是从节度使而升为宰相的。李林甫嫉恨儒臣因筹划方略而得靖边的功劳,又得高位,因而想杜绝这一条升官接近皇帝的路,好巩固自己的权势,于是劝说皇帝:“以您陛下的雄才大略,国家富强,而夷狄竟然未能剿灭的原因,都是由文官为将,他们不敢冒矢石而身先士卒。不如任用蕃将,他们出生于雄健的父母,哺养在马背上,成长在行阵中,天性骁勇。假若陛下能感化他们而任用之,他们定能效死,夷狄就不愁不能剿灭了。”皇帝很同意他的说法,因而让安思顺代替李林甫统领节度,提升安禄山、高仙芝、哥舒翰等专为大将。林甫看中了这些人都不是汉人,没有入朝当宰相的资格,因此之故安禄山能专控三个道的劲兵,十四年不迁动。
天子很满意李林甫的策略,安然不疑,终究让安禄山统兵动乱天下,使王室从此衰微。
起先,李林甫曾梦见一个人白白的而有胡须,逼他退位。醒后就到处寻找梦中的人,发现裴宽很像,心中念叨“:裴宽想取代我。”于是借与李适之一党将裴宽赶出京都。后来杨国忠代李林甫为宰相,据说杨国忠的样子极像裴宽。杨国忠一向心里仇视李林甫,李林甫死尚未入葬时,杨国忠就暗示安禄山揭发李林甫,安禄山就要阿布思的降将入朝,告发李林甫曾与阿布思约为父子,准备叛乱。
于是把这事交给有司查核,林甫的女婿杨齐宣害怕连坐,乃胡说什么李林甫祭神诅咒皇帝,杨国忠又检举林甫种种恶行。皇帝怒,下诏说李林甫滥祀餍人,勾结叛虏,图谋危害社稷。着令剥夺他所有官职爵位,斫开棺材,脱去身上的金紫官服,取出口中所含珍珠,改用薄棺,用庶人的规则落葬;他的儿子司储郎中李萫、太常少卿李屿及李岫等人均迁往岭南、黔中,各人给奴婢三人,家产抄没;女婿们如张博济、郑平、杜位、元扌为及亲属子弟在官者李复、李道、李光等人一并贬官。
张博济也是个奸佞自肆的人,曾任户部郎中,户部有考堂,天下一年的会计均在此处。张博济被废为员外郎中听事,别取都水监地为考堂,擅自取用诸州上缴的钱很不少,有司不敢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