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可你整个全猫在里边,怎么照鬼子开枪呢?"
"开你个球的枪!你当是打畜生呢?照死了两鞭子它也不咬你。"
"鬼子就是畜生。"
"对,鬼子就是疯畜生,你没招它惹它也能给你村里甩个炮,你请它吃饭它拿你家房子点火。这种疯驴我招它干什么?趁早躲远远的。"
"爹,真不能再跑啦。这都海边了,要不咱直接跳海得了。"
"谁说要跑啦?"
"爹…"小馍头有些惊喜。
"没瞧出来吗?这要打大战!丘八太爷怎么对逃兵的我知道,要跑等打输了再裹乱跑,这会儿死了都不管收尸,你跟我一路飘回承德去?"
小馍头气哼哼地在掩体边一躺:"他妈的,反正一开打你也管不到我。"
龙文章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新来的,现在你躺着,等开打你也永世不用起来了!"
小馍头忙钻进了自己的掩体,吭哧吭哧地挖。老馍头想起什么,土猴儿一般爬了出来:"刚想起来,枪一响你小子保不准又毛手毛脚,得看住了。馍头,你也给我往横里挖,给两个洞挖通了。看我干什么?"他往小馍头的洞里砸了个土坷垃,"快挖!"
龙文章晃过去,拍拍老馍头的肩:"真卖力气,大叔。"
老馍头笑笑:"军爷…长官好,咱家世代就是挖土为生的。"他往旁边蹭两步,拦住自己的掩体,等龙文章走开,他又往坑里砸了个土坷垃,小馍头的坑里终于往外甩土。
7
四道风拉着欧阳在漆黑的巷子里拐来拐去,于无路处又走出一条路来。欧阳心情如此爽利,以致四道风有些妒忌:"那么高兴干什么?是不是又给你配了个匪婆子?"
"不是,哈哈!"
"有那么高兴的事情说出来有福同享好吗?"
"没什么,你不会爱听。"欧阳微笑着。
"你是教女学生吧?是不是女学生特好糊弄?说说你怎么糊弄女学生吧,算是有福同享。"
"我不回答你关于匪婆子和女学生的任何问题。"
一声大响,四道风毫无预兆地把车扔下,欧阳险些摔下车来,他纳闷地看着四道风:"你怎么啦?"
"我不拉你了!"
欧阳下车:"本来就不用你拉,是你逼我上来的,要不我拉你?"
"别碰我车!跟我聊女人丢份吗?打刚才到现在一直阴着乐。"
"什么叫阴着乐?"
"就是你那么乐!"
四道风的欢喜与愤怒都是不需要太多理由的,欧阳努力适应着:"我从来就没有什么身份,所以也没什么丢份,至于女人,"他苦笑,"在下虚度二十九的光阴,实在是一无所知。"
"胡扯!我看你脸上包了天大的心事,其实就两个字:女人。女人跟喝酒一样都是上头的,你看你看,现在你额头上都是那两字。"
欧阳让他说得有点发毛,讪讪一笑,还真摸了摸额头:"我哪来的心事?我是在记路,你走的这拐弯抹角路我都没走过,这我能跟你比吗?我得记路,要不天亮了回不来。"
四道风其实也并不需要一个太坚实的理由,立刻就前嫌尽释:"上车上车!我跟你说,这些巷子我要说第二熟,没人敢认第一。嗳,你也别记了,咱们回去吃点喝点,聊聊天下大事,天亮我送你回来。对了,你还回来干啥?"
欧阳忽然想起自己是个天亮就要走的人,立刻正经起来:"老四,我跟你说个事,是关于打鬼子的事,你有这个心,我们很欢迎。"
"你们是谁?"
"就是我的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