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制衡

似是被风推着前行,姻姒缓缓走出内殿，抬眼，远远见得藤花架下白色ju兽和黑衣男子，迎她的还有一曲悠扬笛声——碧玉笛悬在shen侧，更多的时候是被那男人当zuo格挡兵刃，鲜有chui奏之时。

殷肆见她目han疑惑，将笛子从chun边移开,解释dao“之前有chui给妙悟听,她说喜欢的jin…我便想着…”

“是什么曲子？”她开口打断。

“浮台的一支歌谣。”

“浮台？我怎会没有听过？”

“虽然对于神仙而言,十年不算什么…可是阿姻，你离开扶桑已有足足十载；这些年我来往浮台于海泽，无意间听得此曲，便学了来。”殷肆笑了一笑，探shen向她shen后一望，脸色不由僵住“…妙悟呢？你…没将她带回来？”

姻姒径直往前走，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原先匍匐在地上的天狡神兽支起shen子，四肢匀称且修chang。玄苍不说话，一对清亮的眸子只是jinjin盯着自家主子看。事情的缘由他并不清楚，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东商西参两位神明的大婚之夜，落得如此荒诞不堪。

殷肆觉察她神色不对，两步追了上去“你究竟可有见到她？”

“见了。”她这才转shen答话“她没事。”

他一怔，又问“为什么不带她走？”

“她不能走。”

“我不明白。”扯出女子袖口的手慢慢hua进她的掌，殷肆蹙着眉，用力将她拉回shen边，沉声dao“阿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琥珀色的眸子shenshen望向她所钟爱的男人，姻姒一字一顿“你明白的。”

“你要我让步？”他的眉tou皱的更jin，握她的手渐渐松开“…你是让我等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我也不能让你伤害帝君。”姻姒直言。

“所以呢，代价就是伤害我的女儿？”

“殷肆，妙悟也是我的女儿。”她纠正。

“好、好…我从未见过哪个zuo娘亲的，如你这般心狠。”chun角勾出一丝弧度，他看她的目光变得冰冷，略略退了小步，又无奈低tou自嘲一句“…我也从未见过哪个zuo父亲的，如我父王那般狠心。”

“我想我或许会有幸见到。”

殷肆眯起双眸，缀着红色liu苏的束冠在月色下liu转着浅浅光泽，他迫不及待想知dao答案。

姻姒changchang舒了口气，语气平静“你若伤了自己的弟弟和弟妹，弑君犯上，篡夺帝位…那么你与你那不念血rou之亲的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要妙悟她往后…如何去想自己的父亲？一个只会惹哭娘亲的混dan，还是扶桑的罪人？”

他顿时无言以对，沉默许久，振了衣袖转shen溶于森森夜色。

她想他是生气了，她第一次知dao男人怒到极致，是这般表现。

“娘娘。”天狡神兽在她shen后轻唤，弯下前肢示意她乘骑背上“先回海泽gong罢，毕竟是大喜之日，明日一早还要去城楼巡视，莫要让他人看太多笑话——东商君是识大局之人，定是先行回去歇息了，你也该早些回去才是。”

她看着白色ju兽，眼神有些空，喃喃若自语“玄苍…我心里难受。”

“那，回去之后我去为娘娘备刀和面团儿？眼下虽是嫁作他人妇，偶尔任xing一下，却是无妨的…”

她想起曾几何时的自己，每每被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气到不行，都要寻着法子去发xie，背着人偷偷抹眼泪；而如今，她所想的，所爱的，所期盼的…统统得到了，可笑的是，都不是以自已期望的方式，浮台也罢，东商君也罢，所谓的制衡也罢。

她的骄傲和自尊，早就像那柄被丢进淤泥里的折扇，被雨水冲刷的破败不堪。

“不必了。”姻姒笑着回绝“早就…不需要了。”

*

回到海泽gong已然是夜shen。褪下一袭艳红色喜服，她竟有一zhong解开桎梏的舒心。撩开帘帐，才发现殷肆已在床榻上等了她许久“你…你几时回来了？我以为你生气…我以为你…”她没说下去，他将背对着她，那般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