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喋喋不休地哭诉著，却听电话那传来咚的一声响，然后再也没声没息了。

救命浮木离他远去，那执著话筒呆立的五旬男，陷了一片绝望之中。

靖童轻快地奔卧室，取来了小提琴。

他以前经常恶作剧地说许多鬼故事给她听，恐怖的程度经常吓得她在偌大的卧室里睡不著觉。

凉，你就在温泉里游泳，经常泡得昏昏的。”

他的世界似乎都被淡而柔的旋律包围著，而在她明亮温柔的瞳眸里，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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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比赛上听到有人拉这首曲，我很喜，就向他要了歌谱。这首曲呢，是讲夏天的夜晚，在蓝的海边，白的沙滩上，一对少男、少女牵手并肩看海。”那对少男、少女是一对恋人呢!不过这话她没有告诉他。

这个一如平常沉闷的夏夜，不知怎地，空气里有淡淡的、温馨的气氛在动。

宗澈心里动起来，因为她的话让他想起了至的外婆，也因为她还记得他初来时说过的许多话。

他记得有人在电话里对他说了许多话，语调有些奇怪，然而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澈，我是金耀叔，你已经睡了？不好意思打搅你睡觉，我、我有事情，想麻烦你一下。”

嘟…嘟…嘟…

宗澈一整天都在回想凌晨那通奇怪的电话。

“对弹琴。”靖童搁下了琴：心里却还是觉得好兴。

我今年损失惨重，这次把养老金都拿来打算翻本，结果又亏了。我老婆天天跟我吵，我都不知该怎么向她代。阿澈，你这么聪明，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悠悠的琴声在静夜中飘，她神迷离，长发垂肩，雪白衣裙沐浴在淡黄的月光下，全仿佛反一圈淡淡的光芒。

而一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以后，宗澈都依旧记得这个夏夜，记得那个雪白的小鲍主，曾经用她那双弯弯的眸，带著笑意注视著自己。

半晌得不到回应，沮丧中的人更加惶恐不安，话筒里传来了哭腔：

为了掩饰激动，他故意恶作剧似的笑说：

“阿澈，你上回推荐给我的那支票，我当时不敢买，后来看它越升越，我忍不住就买了好多。你上星期叫我趁抛掉，我又不舍得，现在它跌下来了，亏损了好多，该怎么办？阿澈，它还有机会吗？

“唔…”宗澈闭著睛，摸索到床柜上的话筒，吐迷糊的声音，意识依旧沉浸在黑甜的睡梦中。

宗澈如被雷电击中般呆立原地，动弹不得。

“阿澈，难连你都觉得没救了吗？你帮帮金耀叔吧!阿澈，金耀叔这辈人真衰，当了半辈没用的小鲍务员，家里老婆孩都等著吃饭，现在连最后一积蓄都败光了…”

“还有，你忘了那些旅馆鬼故事了吗？那些贴在墙上爬行的日本长发女鬼，半夜平贴在屋，专等客人一张开，就扑下来…”

“真像拉锯，维也纳大师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即使再怎么动，宗澈依旧趴在栏杆上，说著心不一的话。

是啊是啊，他就是一只又别扭嘴又坏的笨，可是她就是喜跟这笨待在一起。

然而宗澈沉沉睡著，他只是无意识地压著话筒，完全不知话筒那有个急待救助的人。

“阿澈，我拉琴给你听。”靖童今晚好兴，因为今天通过了预选赛，也因为她好久没有和宗澈这样平和的聊天了“你以前最喜听我拉琴的，不像现在，脾气坏得像个臭!”

昨夜那通电话的内容，突然间清晰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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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传来一个忐忑不安的男声，声音里带著重的茫然与沮丧。

“怎么回事？”宗澈穿过人群，定到门，问边的一个熟人。

“阿澈…阿澈…阿澈…”

凌晨三，宗澈房间里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它响了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地响著，持要与床上人的嗜睡意识作拉锯战。

“金耀叔事了。他昨天一整天看上去都呆呆的，今早突然一枝枪来，饮弹自杀了。”那人指著从证券行里抬的担架，担架上的人被白布蒙住，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真可怜…”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靖童慌忙捣住耳朵，用力瞪他。

“是吗？”宗澈不置可否。

宗澈趴伏在栏杆上，侧嗤笑她：“胆小表!”

放学后，他照常去证券行。还没到门，远远就看到了几辆警车停在街，证券行门前挤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