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杯浓浓的威七忌,将她从压力禁锢中释放出来。
他拿出珍酿,为他们俩都各斟一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坐在椅子上,小女孩般地踢脚。
他看过她的资料,但他选择让她多开口。“屋顶刮走纪念日?”
她好像听到什么世纪笑话一样,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她正色地说。“但我几乎没为她庆祝过生日,刚刚还是不小心想起来的。”
“令堂呢?”他问。
被烈酒浸过的脑神经,发挥不了往常的机灵,她的言语变得毫无保留。
“死了。”她突然沉下脸。“像她那样的女人,还是早死早清闲。”
他皱眉。“你怎么说出这么冷酷的话?”
她沉默了许久,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喝酒。“不然我该怎么讲她?”
他不搭腔,让她尽情讲个够。
“她未婚怀孕,性格软弱,我两岁开始,就懂得用尖叫声吓走騒扰她的色狼,五岁拿扫把赶人,七岁到她打零工的餐厅,在老板娘面前抖出老板喜欢偷掐我妈屁股的丑事,还被骂‘一家子贱人’。从那时候开始,不管我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而我妈下工只会躲在家里哭、哭、哭,我只记得她红著眼睛的模样。”
她没有感情地说著,眼神涸普洞,双手紧握住酒杯。她的声调没有起伏,双肩不曾耸动,仿佛是凝化的石膏像一样,动也不动。
他轻应:“不管怎么说,她更少有生下你的勇气。”
“你错了。”她好像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开始变得拗。“她是缺乏去堕胎的勇气,拖著拖著,五个月大的肚子藏不了也打不掉,只好生下我。”
“不准你这样看不起自己的出身。”他厉声说道。
她笑得好悲伤。“关你什么事?”
“因为我在乎!”他吼,用力把小初转过身,灼灼地看着她。
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那双眼睛比平时更亮。她眨也不眨眼,仿佛眨了眼,就输了这场角力。
虽然明知道跟一个小醉鬼争论,不太可能有收获,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开口:
“你那么倔强做什么?像刺猬一样的保护壳能保护你多久?”
浓浓的酒气从小初口里呛出来。“它一直保护我到今天。”
“在我面前承认你也有懦弱的一面,并不羞耻。”
她的眼睛更亮了,像火焰一样燃烧,还是不眨眼。
“我觉得是。”她一口气喝掉杯里的酒。
他要拿她那颗顽固的脑袋怎么办?
“该死的!我会保护你…”他突然打住口。
她还是死瞪著他,眼神转都不转。
她硬撑著,因为眼里是泪!
他豁然明白了,这个刁钻小妮子,她伪装得比他想像中更厉害,她把泪都锁在眼眶中,她伪装得太好了,她甚至让他以为,说出这些话,她无动于衷。
懊死的,她那么逞强做什么?
他举起手臂。
“干嘛?不顺你的意,你就要打人吗?”她死命地瞪著他、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