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一转跑没影儿了。

再后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昭君路过郁氏寝殿门之时，便瞧见娄球球踮着脚尖攀在桌边上，正费力的往茶壶之中抖着什么东西，一边抖还一边哼哼唧唧：“混小，让你害我被娘骂！”

青蔷的脚步略略一顿，徐缓的回过来，月倾洒在她衣袍之上，染上了几丝冷。她嘴角漾一个笑容：“若是青蔷说她心中已经有人了，姑妈会不会觉得她不知检？”

青蔷她娘是二品命妇，元旦朝岁来贺喜，便带了青蔷与她那个嫡亲妹。那时青蔷已长的有木有样了，只是行事还颇为虎，咋呼的在那时令昭君印象颇为刻。是以后来很多年后娄昭提要将青蔷送来给昭君一心腹来用之时，昭君一度还反抗过，只可惜抗议无效。

昭君有些疼的了额角，青蔷同她告了辞，起正往外走去，晚风习习起她碧的衣袍，像是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

后来未曾多久，便听说了那小世随他娘在郁氏那里吃坏了肚，拉了足足一个下午的肚。得闻这个消息之时，娄球球正十分乖顺的坐在她娘边，手心里捧了块糖小心翼翼的添着，还十分真心实意的叹了一句：“好可怜啊——”

那时的娄球球穿了件大红的棉夹袄，圆的从她娘怀里跑来的时候瞧上去就像一只动的球。这只红的球到昭君脚边，抬起一张圆的脸，十分正儿八经的给昭君请了个安。

昭君端茶的动作生生顿住，良久，才续着前的动作稳妥的完了这个饮茶的动作，茶盏重新搁回到桌上，容淡淡：“是谁？”

下唯一的解决之，便是赶在湛之前同陈国国主达成共同的利益关系。想要对付一个从血海之中打爬来的战将，委实是令人到疼。

那时昭君还觉得这小姑娘比她靠谱许多，很有前途，简直是前途无量。

依照目前情势来看，湛的确是篡位无望，但是凡事都没有绝对，倘若他届时以大的利益关系来引诱陈国或者是北魏借兵于他，演的位置依旧是坐的不稳。

昭君忽的想到什么，开唤住她：“沈嘉彦是个不错的孩，你若是嫁过去，沈国公一家也不见得会短了你什么。你怎么这般抗拒这段婚事？”

…

青蔷笑的愈甚，双手叠在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跨过门槛之时，她展颜一笑：“等到哪一日那个人他说也喜青蔷了，青蔷就告诉姑妈他是谁。只是日后姑妈就别再忧心青蔷的亲事了，青蔷是不会嫁去的。”

对于沈国公密信之上的亲事暂时解决，接下来的便是那政事之上的问题。

昭君对娄球球的印象便一直停留于那日，那位踮着脚尖攀在桌边往茶壶里抖着东西的小姑娘。是以，昭君对青蔷的这个提议觉有些不大妥当，但青蔷拍了脯满当当的保证娄球球今时不同往日，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昭君对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青蔷便当着昭君的面写了张便条，意思是这里寻到了一只长了四只的大蟒蛇委实稀奇的很，望妹速来。然后扑啦啦的放飞了信鸽，这件事圆满结束。

夏夜，自窗望去，可瞧见一月亮似块

那年朝贺的命妇有些多，昭君现下有些回忆起来有些不大全，只记得大约是娄球球同其中一位命妇带来的小世争执了几句，两人在雪地里成了一团，然后连累了垫在娄球球那一之下的小世磕到了台阶。这本是小娃娃之间的打闹，算不得什么。但娄球球事后挨了她娘好一顿批，自昭君的角度望过去，可瞧见娄球球耷拉着脑袋望着脚尖之时咬牙切齿的小模样。

诚然昭君是个不大容易对一个人起嫌弃之情的人，但娄球球姑娘却令她很难不嫌弃。倘若说娄家三妹，老大红袖是个火爆脾气，老二是个温吞且记仇的脾气，那么这个老三就让人无法形容是个什么脾气。昭君只记得最初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演已经三岁多了，记忆之中是个隆冬，下了一场鹅大雪，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