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哼了一声冷冷的：“什么叫‘父作之于前救之于后’？”

苏辙：“比方说汉武帝吧。汉武帝外事四夷内兴室财用匮竭于是修盐铁、榷酤、均输之政。抢夺百姓的利源财民不堪命几至大。武帝崩驾后昭帝接位委任霍光罢去烦苛汉室乃定。”

范祖禹磕：“陛下明察。太皇太后听政之初中外臣民上书者以万数都说政令不便害苦百姓。太皇太后顺依天下民心遂改其法作法之人既有罪则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顺民心而逐之。这些被逐的臣便是小人了。”

赵煦初大权见群臣骇怖心下甚是得意怒气便消脸上却仍是装着一副凶相大声：“先帝以天纵之才行大有为之志正要削平蛮夷统一天下不幸盛年崩驾朕绍述先帝遗志有何不妥？你们却唠唠叨叨的噪不休反来说先帝变法的不是！”群臣班中闪一名大臣貌相清癯凛然有威正是宰相苏辙。赵煦心下不喜心：“这人是苏大胡的弟弟两兄弟狼狈为狗嘴里定然吐不象牙。”只听苏辙说：“陛下明察先帝有众多设施远前人。例如先帝在位十二年终不受尊号。臣下上章歌颂功德先帝总是谦而不受。至于政事有所失当却是哪一朝没有错失？父作之于前救之于后此前人之孝也。”

沈醉在现代时正好看过一专讲汉武帝的电视剧对汉武帝的雄才伟略北击匈之举甚是佩服。听苏辙说汉武帝“外事四夷”不对心中甚是不服班反驳：“苏大人此言差矣。汉武旁雄才伟略举倾国之力击溃匈安定边患这才保得后世孙平稳之治。若非武帝一举安定边患打得匈无还手之力岂容有昭帝安稳之治。单是匈连年犯境边患不断便会不断消耗国力。正是武帝一举定匈汉室乃定。岂是昭帝罢去烦苛之举就能安定汉室江山保后室孙之安？”…bsp;又：“当日汉之匈之患可比今日我宋之辽夏。先帝怀大志立志削平蛮夷正是要学武帝一般一举而定以保我等后代孙永不受边患之享受太平盛世。便是举倾国之力也在所不惜。先帝此志此心我等正要心怀激敬佩。苏大人却来言先帝的不是不知是何理？”

苏辙很想要反驳沈醉的这番话但细细思之却觉沈醉这番话也是大有理。只是他本意并不在此不是要与沈醉争论汉武帝如何。而是要借此向赵煦劝谏不可复行神宗时的变法。偏偏沈醉断章取义与他来争论汉武帝的功

赵煦这时年方一十八岁以皇帝之尊再加一少年的锐气在朝廷上突然大脾气群臣无不失只听他厉声说：“范祖禹你这奏章如此说那不是恶言诽谤先帝么？”范祖禹连连磕说：“陛下明鉴微臣万万不敢。”

赵煦冷笑一声大声：“那是太皇太后斥逐的跟我又有什么系？”说罢拂袖退朝。

赵煦听得沈醉反驳苏辙之言不禁心中大喜形于拍案叫：“说的好！”看了沈醉一心中：“还是师父知我。”转直视着苏辙看他如何答。

数日后视朝范祖禹又上奏章：“煦宁之初王安石、吕惠卿造立三新法悉变祖宗之政多引小人以误国。勋旧之臣屏弃不用忠正之士相继远引。又用兵开边结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徙。”赵煦看到这里怒气渐盛心：“你骂的是王安石、吕惠卿其实还不是在骂我父皇？”又看下去：“蔡确连起大狱王韶创取煦河章惇开五溪沈起扰沈括等兴造西事兵民死伤者不下二十万。先帝临朝悼悔谓朝廷不得不任其咎…”赵煦越看越怒过了几行见下面是：“…民皆愁痛比屋思赖陛下与太皇太后起而救之天下之民如解倒悬…”赵煦看到此再也难以忍耐一拍龙案站起来。

赵煦越看越怒把奏章往案上一抛说：“‘痛心疾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这两句话说得不错。但不知谁是君谁是小人？”说着双目炯炯凝视范祖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