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妥中尉原是一只黑森林当中的狗熊样的家伙，这时候，他兴致发酒气熏人地站起来。忽然那醉后的国观念在他脑里发动了，他嚷着：“我恭祝我们在法国的胜利而杯！”

侯爵为了笑得更自在一些就坐下了，并且用德国字音摹仿黎人的语调：“她是很好的，很好的，你究竟到这儿来什么的，女小？”

国曲和几段由于日常和敌人往来学来的日耳曼曲。

矮小的侯爵一直抱着她坐在膝上，但是现在酒的力量使得他很快活起来，他说：“哈！哈！哈！我从没有见过法国军队。只须我们一现，他们都跑掉了！”

于是一大串举杯致贺的颂词开始了，那是一些老兵式的和醉汉式的殷勤献媚的颂词，其中掺杂了好些猥亵的诙谐，而且由于对语言的无知、因而更其显得鲁。

她很迅速地站起来，那只杯突然一倒，把其中的黄澄澄的酒如同举行洗礼似地都倒在她的黑油油的发上，杯落下去了，在地上砸碎了。她抖着嘴横着睛去望那个始终嬉笑的军官，接着用一被怒气咽着的声音糊糊地说：“这话，这话，这话不对，这算什么，你们得不到法国的女人。”

上尉无疑地想使这大吃大喝的场面增加一风的空气，他声说：“我恭祝我们情上的胜利而杯！”

姑娘们没有抗议，害怕得哑无言。乐石儿没有气力答复，不再开了。

那些男人们受到这陈列在鼻和手掌下面的女人的陶醉，不久也都猖狂起来，他们嚷着，敲碎好些杯盘碗碟，同时他们的背后，有好些神情木然的小兵正伺候他们。只有那位营长多少还能够保存一统。

那姑娘很生气了，对着他的脸儿嚷：“你撒谎，脏东西！”他如同先固定地望着那幅被他用手枪穿的油画似地，睁着那双亮晶晶的睛对她望了一秒钟，随后他开始笑了：“哈！对呀，我们来谈他们吧，人儿！倘若他们是勇敢的，我们会来到这儿吗？”说到这儿他兴奋起来了：“我们是他们的主人，法国是属于我们的！”

还有一次，她给自己洗濯那条伤，面对面地瞧着他，并且低声慢气说：“这是要付代价的。”他笑了，是一无情的笑。“我将来一定代价。”他说。

已经到了饭后吃甜果的时候了；有人斟上了香槟酒。营长站起了，举起杯用那俨然是向他们的皇后奥古思妲恭祝圣安的音调说：“我为恭祝我们席上的贵女宾的健康而杯！”

其余的那些大醉了的人，忽然都动了军人的兴奋情绪，一野蛮的兴奋情绪，一齐举起杯狂吼：“普鲁士万岁！”并且都一气了杯。

她们是全都醉了的，没有发言，只有乐石儿浑气得发颤了，偏过来说：“你知，我是认得法国军队的，在他们面前，你不会说这样的话。”

蜚蜚小早已抱了乐石儿坐在膝上，不动声地兴奋起来，有时候，他如同发痴似地吻着她脖上的那些卷起来的乌木般的发，从她的衣裳和肤之间微嗅着她的妙的温和她上的一切香气；有时候，他从她的衣裳外面生气似地得她叫唤，他受到了一暴怒的兽的控制，他是存心待她的，据自到的待女人的需要使他痛苦。他频繁地用两只胳膊搂着她，得如同要把自己的和她的混合变成一个，他长久地把自己的嘴压住那犹太女的鲜的小嘴吻着，得她不能够呼；不过他突然一下很地咬着她的嘴，一线鲜血从青年女的下颏边下来再落到她的襟上。

乐石儿一下离开了他的膝，到了自己的椅上。他站起了，举起了他的酒杯一直送到桌中央，里重复又说：“法国是属于我们的，法国的人民，山林，田地，房屋，都是属于我们的！”

这样一来，矮小的侯爵把手里的杯重新斟满了香槟搁在犹太女的上，一面嚷着：“也是属于我们的，所有的法国的女人！”

他们当中这一个说完坐下去另一个又站起来致词，每一个人都搜索枯，极力使自己变成稽的；姑娘们都醉得快要跌倒了，睛模糊，嘴发腻，每次都拼命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