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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2/5)

她还估量到假使她对安德烈多推拒一些,他的情就可能延续得更久一些,因为所有的饥饿都会因斋戒而加的要求也只是一念而已。作决定以后,她就决定当天仍就去奥特伊区,但是装作有病。一分钟以前这次在雹雨日里的行程对她还显得会太难受,现在一下变得容易了;她一边暗笑自己,同时从这个突然的转变中,她明白了为什么一件正常的事曾使她如此为难。前一刻,她所以很不遂心,现在她所以很兴,因为她原先想的是幽会里的千千万万细节;想的是她得不好会让钢别针扎了手指;曾经找不到自己穿过房间匆匆脱衣时扔下的东西;心情已经被这些自己独自穿衣的麻烦小事占住了!

她停滞在这些想法上,翻来覆去,一次把它想通了。这在前一天两大约定及时行乐简直得像个事务的约会或者预约看病似的,岂能不庸俗,甚至有些叫人厌恶!在偶然相遇后,经长时间的自由而令人陶醉地双人相,于是从间迸发了吻的要求,一对相互动情的嘴结合在一起,那才是最自然而然的。它们互相召唤,它们被温柔情的语言结合到一起。相形之下,这和毫无意外,事先通知的何等不同!她现在是每周一次去接受他的吻,吻时他还手中着表。这是太实在了,在她不该见安德烈的日里,有时她也到过从心里涌起了想和他在一起的隐约愿望;可是当她采用了鬼鬼祟祟的盗贼狡计,老走容易叫人起疑的回路,乘着不不净的车,被这些分心得无法思念他的情况下去看他时,真是极少有过和他一起的愿望。

?如果使他们的幽会距离拉大一些,使这些幽会成为他决不应浪费的、她赐与的、难得而且极宝贵的幸福,这样会不会使他更到销魂、更到复苏的引力呢?

她突然想起:“今天,放一天假,我晚晚地去,免得使他太起劲。”于是她推开藏在车厢前黑绸后面的一个平时看不见的小橱柜——这辆车实际是位年轻女人用黑绸装衬的小客厅——将这个小暗柜的两扇小巧门扇推到旁边,就了一面有铰链的镜,她将镜竖到和她的脸一样。排放在镜后面的缎凹槽里,是些银小东西:一个粉盒、一支膏、两瓶香、一瓶墨、一支笔、一把剪刀、一把裁纸刀、一本她这一向在车上读的小说。一只致的挂钟固定在绸面上,像一个又大又圆的金桃,指针已经在四了。

接着她就照镜看看自己。和她平常端详自己一样,她看着自己时的那副兴神气,就像人们见到了最喜的人时的表情;然后她略为打开一她的大衣来重新评价一下她裙袍的上衣。衣领镶着一条很致而有明净光泽的白羽饰带。羽一直披到两肩,颜从白过渡到像翅膀上的浅灰。整个儿上都围上了这么一圈羽绒,使这个少妇带着一副野鸟的奇特神气。她的卷边女帽上着别的彩鲜艳、不拘一格的羽,这样,她金发之下的漂亮脸庞打扮得像是要冲过冰雹和野鶩齐飞,飞向灰的天空。

每次她到奥特伊区去,她总有一给他带去了最珍贵的祭奉,带去一无可估价的礼的印象。当委的时候,乐总不可分离地伴随着某奉献的觉;这不是一被占有的陶醉,这是对慷慨的自豪和能使他幸福的满足

她拿起了藏在帷幔里面另一的话筒,将嘴凑近了由一块大晶里雕的传话;她说:“去奥地利大使馆。”

然后她向从台阶的石级上迎过来的仆役说:“

德·比尔娜夫人想:“我至少还等一个钟。”于是她揿了批一个弹簧铃,叫坐在车夫旁边的跟班拿起听筒接受命令。

当车一下了大使馆的大门时,她还在自我欣赏。于是她重新扣拢裘大衣,放下镜,关上橱柜的小门,等到四车停下时,她首先对车夫说:“您回家去;我不用您了。”

唉!到奥特伊区去的时刻!她得在所有她的朋友家里看着座针去计算时间;在弗莱米娜夫人家里,在伯拉加奈侯爵夫人家里,在人普里厄夫人家里,看着那个预定时辰一分钟一分钟接近。在等待幽会的下午,她得在黎到转,免得留在家里;在家里时,一个未料到的拜访,一件意外的障碍都能得她不能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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