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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第七章(2/3)_布登勃洛克一家_名著_全本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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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第七章(2/3)

这位牙医生的白的胡须、鹰勾鼻和秃脑门立刻从手术室的门后边来。“请吧,”他说。“请吧!”犹夫斯也同样喊了一句。议员应声走,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这个人病得不轻!”布瑞希特心里说,脸一下苍白起来…两个人很快地穿过这间有两扇窗的明亮的屋,走到窗前一把带枕和绿绒扶手的活动大椅前边。托斯·布登洛克坐定以后,简单地说了一下病情,便把仰靠着,闭上睛。

“痛?那个地方痛?”

“下边靠左的这颗…一颗臼齿…里面早就空了…痛得叫人受不了…再见,吉斯登麦克!你知,我的时间有限…”

议员在一张圆桌旁边坐下,打开一卷《弗利格报》想看几段笑话排遣一下,但灼人的疼痛又使他不得不合上报纸,把手杖上面冰凉的银柄抵住面颊,闭起红睛,起来。房间里非常寂静,只有鸟儿用嘴唧唧呱呱啄栏杆的声音。布瑞希特先生即使不忙,也会让病人焦急地等待一会。

“牙痛,从昨天就痛,昨晚本睡不着觉…我一直没有工夫去看大夫,早上公司里有事,这个会我也不愿意缺席,现在实在没法忍下去了,所以正预备到布瑞希特那儿去…”

“这颗必须掉,”过了一会儿他说,脸更加苍白了。

斯·布登洛克继续往前走,咬着牙关,虽然这会使牙痛的觉更加烈。就是这一颗臼齿就害得他的整个左边下半痛得难忍难熬,痛得像火烧,像针扎。发炎的地方像个火的小锤在里敲打着,得他的整个脸都发起烧来,丝毫也控制不了泪的不断涌。一夜失眠又影响了他的神经。刚才他只是勉支持着,才和吉斯登麦克谈了那几句话。

到了磨坊街,他走一所油漆成棕黄的房,走到二楼上,一块写有“牙医师布瑞希特”字样的铜牌挂在门上。他没有看见给他开门的女仆,廊里弥漫着菜排的气。他走候诊室里,一阵呛人的药味扑面而来。“请坐…您等一会!”一个像老太婆的声音向他喊。这是那只鹦鹉犹夫斯。这只鸟儿关在房间后墙前边的一只闪亮的鸟笼里,用一双恶毒的小盯着他。

“当然知,我和你一样!事多得作不过来…再见!希望你早好!把它掉吧!连除掉,是最好的办法…”

“您就吧,”议员说,说完地闭上睛。

“啊,是你啊,”议员低声回答说,每说一句话都非常痛苦…“我痛得厉害…有几分钟简直痛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斯·布登洛克一下又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喝。里哥罗芳味很,接着他把通向走廊的门打开,焦急地喊,如果布瑞希特现在没什么要的事分不开的话,是不是快接待他。他的牙很痛。

布瑞希特把椅摇起来一,拿起工开始检查了起来。他的手有一杏仁皂味,呼则带着菜排气味。

“需要先往上面涂一药,”他说,说

。这人是施台凡·吉斯登麦克,他一下站在布登洛克议员的前面。他是布登洛克的老朋友和崇拜者,他在所有的社会问题上都定不移地支持布登洛克议员。吉斯登麦克蓄着圆形的络腮胡,颜已经发灰了。他的眉非常,鼻很长,上面满是汗孔。几年以前,他赚了一笔钱以后,就放弃酿酒的生意了。他的兄弟德华把这个买卖接了过去,他自己则专门靠吃利息过活。可是由于他对自己这一阶层到有些害臊,因此他总是装作一副忙得焦烂额的样。“我快累死了!”他说,一只手摸着自己用火剪得弯弯曲曲的灰发。“咳,人生在世除了奔忙以外还有什么用呢?”他常常在证券易所站几个钟,煞有介事地指手划脚,其实本没他什么事。他担任了一大堆虚有其名的职务。不久以前他当上了本城浴室的经理。此外,他又是陪审官、经纪人、遗嘱执行人,他对每件事都很负责,不断地从脑门上往下抹汗…“会议还没结束呢,布登洛克,”他又说了一次“你怎么到街上来了?”

“哪颗牙痛?”

现了片刻的寂静,布瑞希特先生在一个柜前边准备一些必要的手术。一会他又走到病人前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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