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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第三章(2/4)_布登勃洛克一家_名著_全本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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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部第三章(2/4)

束的一天开始了:早晨在海滨,听着旅馆乐团演奏午前音乐节目,静静躺在藤椅前面,懒懒地,像在梦似地玩着那净的细砂,光悠闲舒适地投向那无边无际的一片碧绿和蔚蓝,从那上面一劲、野、新鲜、芬芳的空气,自由自在地、毫无阻挡地来,带来海涛的温柔的砰砰訇訇的音响,一刻不停地涤着你的,使你陷舒适的昏暗,一半梦半醒的状态,仿佛你已经坠一片幸福的昏厥里,一切束缚人的知觉,时间啊、空间啊,什么都失去了…以后是游,比起在阿斯木森游泳池来在海里游才真称得起是一件乐事,这里没有“鹅草”这里的一片清澈碧绿,搅动起来,便到泛起白沫,脚下是给人舒适觉的细砂而不是粘粘的木板,此外,哈施特罗姆参议的儿也不在跟前,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不是在挪威就是在第罗尔。他们的父亲喜在夏天到远地去旅行休憩…他当然没有理由不这样,不是吗?…接着沿着海边散一会儿步,,一直走到“海鸥石”或者“望海亭”在柳条圈椅里吃一顿心,…就差不多该回去了,该休息个把钟、好更换衣服、准备和别的旅客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非常闹,因为这正是洗海浴的最盛的季节,布登洛克家的熟人仿佛约好一样,都来到了这里。有的是从汉堡来的,甚至还有一些英国人和俄国人。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在一张的小桌旁边从一只闪闪发光的银制的汤罐里给大家盛汤。菜一共有四,这些菜比起家里的菜都更有味,更香甜,至少作得更有排场。

在吃饭的长条桌上很多有人喝香槟。常常也有一些不愿意整个星期被事务束缚住自由的先生们从城里来,他们要在这里娱乐娱乐,吃过饭以后玩一会输盘赌。比如说,彼得·多尔曼参议,他让女儿留在家里,一个人到这里,扯着震耳聋的嗓用北德土话讲一些俗的笑话,汉堡来的太太们被他逗的乐不可支,求他住一会儿嘴。还有议员克瑞梅博士…那位老警察署长、克利斯安叔叔和他的老同学吉克议员。吉克议员也是独来独往,从来不带家眷的,克利斯安·布登洛克的费都由他一手承担。…以后,当大人们听着音乐,在咖啡馆的帐篷下面喝咖啡的时候,汉诺也坐在帐篷前面的一张椅上听着,他愿意永远听下去…下午的消遣也都安排好了。在旅馆的园里设有一座击棚,在瑞士式的楼房右边有几个牲棚,养着、驴和香、起沫的随时可以供应给大家。人们也可以到镇里去散步,或者顺着“海滨路”走上一圈;从这里还可以坐小船渡到“普瑞瓦”去,在“普瑞瓦”的海滩上可以捡到琥珀。要不还可以在儿童游戏场玩一局槌球戏,或者坐在旅馆后面的一片树林的山坡上,听伊达·永格曼读故事书…但是最好的觉还是来自海滨,在苍茫暮里,坐在面对防波堤的上,对着空旷的地平线。大船驶过来了,就向它挥手帕,要不就倾听着小波狼如何拍击着石岸,发轻柔的絮语,这也是十分有趣的,四周无尽的辽阔莫不被这温柔而伟大的涛声填满。小约翰在这涛声地包围里舒适恬静地闭上睛。但是正在这个时候伊达·永格曼总要说:“走吧,小汉诺!该走了,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你的不允许你在这里睡觉…”每次从海滨归来,他的心到多么宁静平和啊!得多么均匀舒坦啊!当他在自己卧室里就着或者发甜的棕啤酒吃过晚饭以后…他的母亲要再晚一些才到旅馆的带玻璃窗的台上和其他的客人一起吃饭…刚刚躺在床上,他裹在柔的薄被里,在他的宁静的心房的柔和均匀的动里和音乐晚会的低柔的旋律中,他已经宁静地睡了,在这里他睡得十分香甜…另外也有一些人,平日受事务羁绊,时间,只有在星期日才能到海滨来。议员也和这些人一样,星期日到这里来跟家人团聚一天,然后星期一早晨再回去。虽然这一天的饭桌上可以吃到冰激凌,喝到香槟酒,虽然这一天可以骑驴,也可以邀集一群人乘帆船到海上去,但小约翰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神来。海滨浴场的安闲幽静被破坏了。下午从城里来了一群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伊达·永格曼虽然怀着轻蔑却一也不刻薄地称这些人作“中产阶级的一日蜉蝣”…占据住旅馆园和海岸,他们听音乐,喝咖啡,洗海浴,此时的汉诺却宁肯独自呆在房间里,等着这些穿着节日盛装的破坏安静的人退去了…等到星期一一切又恢复了老样,等到他父亲的一双睛…他有整整六天没有看到这双睛,但是整个星期日,他却依然能够觉到,这双睛正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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