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妹妹行大礼，小坡！”妈妈笑了，父亲也笑了。“非磕不行，我妹妹！”

“那儿呢？”

哥哥和小坡全穿上白制服，上童军帽，还都穿上鞋。妹妹穿了一浅绿绸衣，没穿袜，穿一双小鞋。两条辫儿梳得很光，还着一朵大红鲜。

“来，我也磕！”仙坡也忙着跪在地上。

万一老猫嫌有两只太费事呢？你看，仙，有一个也不坏，睡觉的时候，只闭一只，醒了的时候，只睁一只，多么省事！尤其是看万筒的时候，不用费事闭上一只，是不是？”

小坡不敢违背父亲的命令，跪在地上，问：“磕几个呢？”“四八四十八个。”仙坡说。

“吃粥来——！”妈妈的声音。

“鞠躬行不行？”

小坡又给母亲磕了三个，刚要起来，哥哥说：“还有我呢！”

三个人，把父亲落在后边，一直跑下去。

“快来，仙！快着！”小坡背起妹妹，去帮着她洗脸。洗了脸回来，父亲母亲哥哥都已坐好，等着他们呢。小坡仙坡也坐下，母亲给大家盛粥。

“非磕不可呀！新年是新年。生日是生日！养活你们这么大，不给爸爸磕？好！磕！没话可说！”父亲说，微微带着笑意。

哥哥也说：“下午去看电影吧！”

小坡不再答理哥哥，回对妹妹说：“仙，该给你磕了！”说着便又跪下了。

“不行！”妈妈笑着说。

“园中的木没有一棵好看的，就是好看吧，谁又有工夫去看呢！”小坡这样想“破棕树叶！破红儿！猴在那儿呢？”越找不到猴，越觉得四面的草不顺。“猴！来呀！”

“过新年的时候，不是大家鞠躬吗？”小坡问妹妹。妹妹看了父亲一。

妹妹也说：“现在去看猴，下午去看——”她说不上“电影”来，因为没有看过。

“我看见了一条小尾！”仙坡说。

两个立起来，妈妈给他们了手，大家一同吃粥。平日的规矩是：粥随便喝，油条是一人一，不准多拿。今天是小坡的生日，油条也随便吃，而且有四碟小菜。小坡不记得吃了几油条，心里说：多咱把盘吃光，多咱完事！可是，忽然想起来：还得给陈妈留两条呢，二喜也许要吃呢！于是对哥哥说：

“咱们俩一齐磕，来，一，二，三！”小坡声的喊。两个磕起来了，越磕越兴：“再来一个！”“哎，再来一个！”随磕随往前凑，两个的脑门在一，就手儿起儿来，小坡没有使劲，已经把妹妹老远去。

“偏不给你看！磕不磕！”哥哥说。

“磕三个吧。”妈妈说。

“为什么呢？”小坡问。

“好啦！好啦！快起来吃粥！”妈妈说。

父亲今天不知为什么这样喜，全答应了他们：“快去换衣裳，趁着早晨凉快，好上植园去。仙坡，快去梳小辫儿。”大家慌着忙着全去预备。

“快去洗！”妈妈说。

小坡假装没听见，站起来，对哥哥说：“你要是叫我看看你的图画，我就给你磕！”

小坡刚要端碗，母亲说了：“先给父亲磕吧！”

哥哥拿着许多香蕉，妹妹有一袋生，都是预备给猴吃的。

“哎哟！可不是吗！一个小猴，在椰下面藏着哪！小猴——！小猴——！快来吃生！”

小坡给父亲磕完，刚要起来，父亲说：“不用起来，给妈妈磕！”

“今天是你的生日，傻！”妈妈说。

“在椰树上绕着呢！”

“仙还没洗脸呢！”小坡回答。

一片密树林，小树挤着老树，老树带着藤蔓。小细槟榔树，没地方伸展叶，拚命往钻，腰里挂着一串槟榔，脚下围着无数的小绿棵。密密匝匝，枝儿搭着枝儿，叶挨

父亲听小坡这样说，笑了笑，说：“这才是好孩！”小坡听父亲夸奖他，心中非常兴，说：“父亲，带我们到植园看猴去吧！”

坐了一截车，走了一截，他们远远望见绿丛丛一片，已是植园。

“不要吃了，得给陈妈留儿！”

“也对！”仙坡说，并没有明白小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