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泪模糊。你知不知，就因为这一，就已经让我想杀了你想到火冒三丈。”景曦渺说得急了，气着停下来“不过算了，没有了李允之，你还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相里若木不会来跟我说，请我放你走，但是我想他一定希望他的兄弟能够死的瞑目，在那世里能够安生。”

檀心空地看着离开的景曦渺，看着打开的牢门，却没有动，这个门打开了，然后这世界上所有的门都向他关闭了。他走了去，跟在景曦渺的后面，外边灿烂的光刺地炫目，他用手挡着光。远远的几匹跑过来，是相里若木来找景曦渺了。

他看见景曦渺抬看着相里若木笑了，刚才脸上的戾气一扫而空，相里若木向他伸双臂亲昵地把他抱上，温地搂在怀里。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怀抱，他也曾拥有过，然而他已经丢弃了，永远地丢弃了，从今以后，他所有的，只有永夜的孤寒。那一些骑的人，很快就走了，檀心觉得自己忽然就老了，步履蹒跚，无所依从。

那一年黄河还是没有患的，国库已经充盈起来，前一年河工疏通了河，加固了堤坝。刘未突患疾病，死在了宰相任上，韩梦圭比先前端正了不少，不太敢继续在皇上面前科打诨，但是在太尉那里还是并没太收敛，景曦渺就没太留心了，他想把韩梦圭推到宰相位上，韩梦圭是个心的命，自己倒可以省不少的心。

景曦渺让他们把李允之跟檀心合葬了，但是只能偷偷地，李允之，毕竟是罪臣，得不到祭祀和重修坟冢的待遇的。下人们退下去之后，景曦渺还是哭了，也不为什么，泪就是止不住，相里若木叹气搂着他，说哭吧哭吧，真龙天你就哭吧，说不定今年黄河又要泛滥了，他破涕为笑。

第二天早上韩梦圭看到皇上的脸，就憋笑憋得差成为本朝死在任上的第二任宰相，相里一平当时正在戍边，照他回来述职时韩梦圭私下里跟他说的话，那就是，皇上的生日那天一定都后悔被生下来了。

几年以后的一个冬天，相里若木跟景曦渺说，景檀心在李允之的坟边盖了一个守灵的窝棚，这些年一直待在那，陪着他。景曦渺沈默了，他叫人去给景檀心送些吃用和过冬的衣，那个冬天特别的冷。回来的人告诉他，檀心扒着李允之的坟趴在上面，已经冻死了，手指在坟的冻土里，拉都拉不来。

(大结局)

奏折上说现在是河清海晏朗朗乾坤，景曦渺偷笑，相里若木嗤之以鼻，说文官的狗话本不能全信。景曦渺觉得他诋毁文官其实也就是想去江南一游，其实景曦渺在京城里也呆烦了，不过相里若木一直在他边，所以他在哪里都是一样。他平稳地度过了二十岁生日，皇帝成年，普天同庆，不过没人敢杀他，那个约定早就没影了，就是他在生日那天被折腾个半死，连朝臣的贺寿也草草了事。

他在街上回，好像听到谁在喊他，恍惚中仿佛看到一个亲切的笑脸，看到那个年轻的将军温柔地向他伸开双臂，他抓着自己的脸，向着光尖叫，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