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关自然无碍。至于居庸关至古北口一线,正是右翼大军出击方向。若是达延汗从此地进犯…
想到里,赵承庆淡淡一笑,难怪冯虞气定神闲起来。不过冯虞可以闭门静思,身为同知的赵承庆便要多担待了。他当即命人往右路军飞檄示警,尽管或许已是多此一举。赵承庆随即又命参谋按着新想定推导战局,研拟后续预案,尽快呈报冯虞审定后才好传发各处。
一阵碌之后,赵承庆一屁股坐到靠椅上,沉思起来。原本清晰的战局重又扑朔,确实令人郁结。回想此番统帅部参谋作业,确是有所疏失。正推法、逆推法等等虽然一一运用,看似万全,可“达延汗必不肯坐视河套失陷”之类预判前置过多,便是自我设限了。此外,长于行动研拟而拙于敌情研判,这就是军咨司参谋资历过浅战略眼界不足所限。如此大仗,仅靠冯虞一个人运筹,显然是无法面面俱到。战后检讨,这便是要点之一了。
第二日,忙了一夜的军咨参谋两眼通红地将新案呈交冯虞与赵承庆。两人还不及翻看,便有一名亲兵领着个一身尘灰的兵士飞奔入内。那兵士见着冯虞,立即呈上一份军报。“禀大帅,我中路军前哨游骑于青山以东发现鞑子大军滚滚西来。决战在即,都统大人遣我回报备战情形,言说我中路军全体将士求战若渴,此役定决战决胜!”
冯虞令这兵士下去歇息,将范长安书信展开,看过一遍后交与赵承庆,径自起身来到沙盘前,口中自言自语:“终归还是来了。”
…
正德不是没见过军阵,点将台前、围猎场上,三军将士兵戈森严。可如今面对补天盖地的无数胡骑,眼见着一个个悍似虎狼的鞑子,挥舞战刀尖声唿哨,正德只觉得额角见汗,腿肚子一阵阵转筋。沙场鏖兵,竟是如此迫人,天晓得待会子真打起来该是何等的疯狂惨烈。不单是正德,周遭那些团团围聚的禁军侍卫一个个也是面孔紧绷,双手死死攥着武器,不时还伸出舌头添添嘴唇,按说春天很是潮润才对。
可看看身边不远处的范长安等一干将领,却是个个面色如常,看着鞑子滚滚而来却还能谈笑风生。只有从那些不时飞奔来去的传令官身上,方才显出些大战将临的气息。还有那些个侍卫亲军的老兵,更是满脸的不在乎。有些将兵目光中,竟然隐隐还带着些怜悯之色。
正德实在是忍不住,催马来到范长安近前。那些侍卫自然也一呼隆跟了过来,顶替了范长安中军亲卫的内层防卫之责。
不待范长安行礼,正德匆匆一摆手“军前不必多礼。长安,怎样,此战可有把握?”
“回皇上,若是鞑子就这点本事,那此战胜败已分。”
“那就好。对了,鞑子怎么隔着这么大老远就跑起来了,不是要体恤马力吗?这还隔着两三里地,前军怎么就跑起来了?阵形不整且不说,待会子到了近前,战马可就冲不快了。”别说,正德多少还知道些战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