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了张国昌一，然后又垂下，不无担心地说：“超过三千万元，就超过了地方政府的审批权限，十三个亿的项目一旦上报，就不知能否批下来了。”

“年轻人就是脑活呀。”宁殿忠带刺儿地讥讽了一句，然后举起杯说“来，各位专家，我和张市长敬你们一杯。”

此时，张副市长虽然也在拍手称好，但是表情却些许对宁主席的诙谐、闲适和刻的妒意，这妒意中还有几分失落。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张副市长在对手面前底气不足。张国昌和宁殿忠暗中较劲，客观上成全了我，因为我一直没有把韩寿生在好世界摆宴送老杜的事告诉张副市长，我从骨里盼着宴会晚一结束，这样，张副市长就去不了好世界了，韩寿生是最讲面的，我决定不给他这个面，算是对韩寿生的一次无声的反击。

汤彤彤晶亮的眸扑闪着，香气如兰地说：“宁主席，您在我心目中可是老当益壮啊。”

我看了看表“十半了。”

宁殿忠听了张国昌的弦外之音，暗想，好你个张国昌，竟笑我廉颇老矣，宁殿忠的一双眯眯突然睁大了“好，冲着张市长这句话，为了英雄了。”

“喂，噢，是寿生啊，”张副市长平和地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噢，噢，我知了。”张副市长挂断手机生气地问“雷默，你是怎么搞的，今天玉林主任请我吃饭，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张国昌目光中思路捷察幽微的神情，用后生可畏的语气说：“凡事都要讲究个变通，把银环路切割成四五个三千万元的项目，地方不就可以审批了吗？”

我心里清楚，韩寿生一定在电话里撒谎了，而且还告了我的黑状。今晚替张副市长去赴宴，一定会与韩寿生锋，我赌气地想“既然你张副市长让忍，我就忍给你看看。”

“知了。”

“太晚了，”张副市长遗憾地说“你替我去一趟吧。我再重复一遍，对韩寿生一定要忍。”

我连忙解释“张市长，本不是这么回事儿，是综合四送老杜，韩寿生说请您参加。我看晚上的宴会您走不开，再加上您与宁殿忠的关系也不便走开，就没急着您，这不刚要向您汇报，韩寿生的电话就来了。”

宴会散了以后，我和厚送张副市长回家。在车上，我恭维说：“张市长，您可真行，给足了宁主席面，老爷情绪涨啊。”

宁殿忠敬完酒，一副久旱逢甘霖的觉，神情盎然地说：“酒的乐趣在于饮还是在于醉，众说不一。饮，分文饮和豪饮，醉，分生理醉和神醉。但无论如何，饮的乐趣只在瞬间，而醉却是一个陶然的境界。醉的最大好是一回归。片刻的真实犹如一饮而尽的痛快。所以，酒和总是分不开的。酒酒，在何呢？醉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像酒一样使人陶醉，甚至沉醉呢？酒的魅力在于醉心，而不是醉人。酒与人一样，酒分千，人有百态。但酒可以让人表现百态。如果说酒有憎的话，那么酒的憎终究取决于人。酒偏男人，但是，一旦女人学会喝酒，男人基本不是对手，不过，看一看女人端酒的姿态，男人会觉得上加，自古英雄难过人关，端着酒的人，英雄们恐怕就更过不去了，因此，不醉才怪呢！”说完哈哈大笑。

众人也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无不啧啧称赞。

宁殿忠浑酥地叹：“彤彤啊，不行了，我老了，你还是敬张市长吧。”

张国昌趁火打劫地笑着说：“宁主席，你刚说过端着酒杯的人，英雄们恐怕是过不去的，还是了吧，最起码，还是英雄。”

还未等我说完，张副市长的手机响了。我心里一，心想，这一定是韩寿生打来的，说不定他要恶人先告状。

宁殿忠和汤彤彤碰杯一饮而尽。众人一起鼓掌，齐声称好。

全桌专家响应，一起碰杯。

我看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此时将韩寿生在好世界送老杜的事说来，估计张副市长也去不了了，便稳了稳神说：“张市长，今天晚上，韩寿生…”

张副市长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我也就是不跟他一般见识，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

看来张副市长非常了解韩寿生的品行，没再对我发作，只是“噢”一声问：“现在几了？”

东州电视台可谓女如云，汤彤彤却是一独秀。一双顾盼神飞的大睛，着盈盈的波，颊上的红，明媚鲜，灯光下，衬着她脸上隐约可见的柔的茸，就像熟透了的桃。

这时，从记者席上，东州电视台女主播汤彤彤端着酒杯妩媚娴雅地走过来，她甜津津地说：“宁主席，为了您的酒论，我代表记者们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