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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四象:猜测2(2/10)

不过,他并没有通过碎片拼自己的影像,却在听到“午夜悄悄话”时拼了一张“他人”的望的脸。这张被望折磨得搐蜷缩的脸是一张真诚的面,在面之下藏着怎样诱人的谜?他被这谜一般的面陶醉了,他的灵魂在这张脸搐的波涛中畅饮。“听众朋友们,大家好!”女主持人甜地问候“午夜悄悄话节目是专门针对病患者的咨询节目,迎广大病患者踊跃拨打两线电话,无论您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会耐心解答,解除您的难言痛苦,是我的职责,我愿意成为你们最知心的朋友。”一段优的音乐过后,电话铃声响起,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后面隐藏着一张接一张痛苦的脸,电话铃声此起彼伏,构成了脸的波狼,而电话却成了脸的面。他突然意识到,这就是妄想返回的代价。奥古斯丁说:“人心真是一个无底渊!”他却以为也是。突然电话中传一个熟悉的声音:“主持人,你好,我的*上长了许多淡红小疙瘩是怎么回事呢?”他当时就笑了,他老婆江冰冰也听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她惊异不解地问:“商政,这不是杰吗?怎么他得病了?”杰的恶作剧正是他向往却又没有勇气的。他之所以形影相随地迷恋杰,就是因为杰可以实现他心中所有世俗的想法。他用羡慕的吻嘿嘿笑着对老婆说:“说什么呢,这不过是阿杰为了收听率,故意打电话当托儿呢!这小可真能恶搞。”江冰冰是个很懂得夫唱妇随的女人,见丈夫兴,她的情绪也一下涨起来,她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丈夫的脑门,嗔地说:“亏你们能想‘午夜悄悄话’这,是不是你的主意?”她一向认为丈夫是个诡计多端的人,自己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可是他却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主意是

泛着红,宛如一个闪闪发光的天使,她沉思片刻,谨慎地说:“只是在这片新天地还没有闯来之前,我们还得靠制吃饭,最好是找一个信得过、能力的人替我们理日常工作。”三个人思虑再三,杰突然提议:“找我小舅吧,医科大学毕业,一直没找到理想的工作,在家闲着呢。”“那当然好,”他一拍桌说“明海那小实在的,我信得过。”贝妮也附和:“既然这样,就给明海吧。”这个结果让杰颇为兴奋,二郎不停地摇晃着,可能是太得意了,手里的烟猛然烧到了手指,贝妮不由得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杰咧着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关切地问:“不过,我们从哪家医院下手呢?”贝妮用双手拢了拢自己的披肩秀发,神优雅地扫视着两个极为相像的男人,莞尔一笑说:“这事儿给我吧,我跟天区中心医院的刘院长熟的,前两天还求我给他们医院写了一篇报,已经在省报发了。我和明海去找他谈肯定行。”杰脸上飞快地掠过不放心的神,迫不及待地说:“这么大的事,明海分量不够,还是我和你去吧。”他哧哧地笑起来,话里有话地一笑说:“我看你就别去了,万一被人看见,还以为你‘中彩’了呢,传到你老婆耳朵里,有你好看的。”贝妮听罢,颤地笑了起来,裹在白红碎裙里的*淡雅贵,活像一条在夜里媚人的人鱼。

连日来,他为病诊所悄然开张而暗自欣喜,终于为自己内心世界的不安分找到了一个,他似乎有一找到自我的幸福。尽幸福像一张模糊的脸,然而正是这张模糊的脸攫住了他的全副心。他内心到一阵正在复苏的自信冒着嗖嗖的凉气,他依稀觉得,自我的涟漪已经形成并且一圈接一圈地漾。攫住他全副心的脸虽然模糊,却充满了气派非凡的神气。全然没有了木偶人那白痴般的充实,其实那不是充实,而是压抑,他的心似乎受蛊惑太久了,他觉心灵不仅疲乏,而且污浊,木偶哪有什么心灵,一举一动都被一线牵着,这线不是阿里阿德涅线团,因为这线是由一个一个的虱连结而成。此时此刻,他觉自己像虱一样爬了市广播电台,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像虱而不是狮病诊所开张以来,患者不是很多,贝妮建议他找一下市电台台长,开辟一档“午夜悄悄话”栏目。贝妮的理由是“大凡得了病或怀疑自己得了病的人都难于启齿,如果我们在每晚十钟以后,专门在电台开辟一个病义诊栏目,为得了病的人提供咨询服务,收听率一定会。收听率,到我们病诊所的患者自然会增多。”贝妮不愧是搞媒的,这个表面上是为病患者义诊,实际上就是为自己的病诊所广告。病诊所刚开张不久,要想在市电台开辟这样一档节目费用相当大,为了将费用降到可承受的程度,他这个市长秘书必须亲自。当然他虽然觉自己像虱一样爬了市电台大门,但还是到成功了。他一走市电台大门,就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狗日的权力!”这时,一条哈狗鼻蹭着主人的脚后跟,忽左忽右地从一个跪在地上抓着上虱的乞丐旁蹒跚而过,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在日记中写的几句诗:“信仰犹如乞丐,信仰者犹如虱,乞丐上爬满了虱。”此时此刻,他不知自己是乞丐还是虱,他只觉权力犹如一个老瘪的房,自己竟然也成了*者。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丑到了极到了极”怪不得波德莱尔在腐尸中发现了,原来在对的可望而不可即的追求中,命运走过了一条崎岖坎坷的路。其实这条路不是通向,只通向人的灵魂。灵魂的气息不是香,而是散发着腐的臭味。他在心里暗骂:“那些连腐都没有得到的人,都是因灵魂太过怯懦而失去了机会,还寻找什么面,撕下脸就是面。”他过去的确崇拜权力,但是当他走市电台大门的刹那,他开始崇拜一切不受权力影响的人的脑。只有在这样的脑中才会有自我,即使不成自己,只能他人,他也要拥有自我的他人。他觉得自己在官场上即使熬到廖天北、罗立山的地位,也未必有自己的声音,一个人如果一辈发不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可悲了?那么怎么才能发自己的声音呢?或许只有财富支撑起来的实力才是发自己声音的基础,不成政治家,就一个拥有自我的企业家抑或是大慈善家,岂不是更好?他觉得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必须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在官场上熬地位,另一个去商海中拼财富,用官场中的“我”帮助商海中的“我”双齐下,比翼齐飞,一旦官场上有风草动,他便可以溜之大吉。他断定,以廖天北我行我素的打法,罗立山是早晚要反击的,一旦龙虎相争起来,东州官场就难免发生一场大地震,如果不第二手准备,一旦大地震发生了,怕是自己又要陷孤立无援的境地,这灾难他已经遭受过一次了,绝不能再遭受第二次。他发现人生难免陷两个世界的悖论之中,他属于官场,但又迷恋商海,他属于现实,却又向往心灵,他总是从他那着了的权力之树上伸手臂,从匆匆而过的官场生活的溪中抓住一些碎片,从这些碎片中,他一直试图拼自己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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