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翩被抓了小辫子,平时得理不让人,今天无力还嘴,捂着脸在旁边哭。
周丽萍看不惯,上来劝道:“高光、于涛,你们男生欺负女生,缺不缺德呀?走,小翩,别理他们。”
“大尿壶,我们帮你,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高光气急败坏地说。
“我不用你帮,你们还是管好自己吧。”周丽萍冷言冷语地说。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走,于涛、二林子。”高光说完,用钎子一撑,脚下的单腿驴冰车向远处的冰包驶去。
躲得远远的唐建国见张小翩随周丽萍走了,他也用钎子挑起单腿驴冰车放在右肩上,走了。我远远地望着唐建国觉得他像个鬼魂。
我和于涛、高光又滑了一阵子,心里惦记周丽萍,就谎说回家干活,扛着冰车先走了。
离开大沙坑,我直奔周丽萍家。我敲门时,周丽萍和张小翩已经有说有笑了。
“刘宝林,你来得正好,”我一进屋,周丽萍就说“听张小翩说,夏丹让张小翩每天晚上陪她睡觉是因为夏丹晚上经常碰到鬼。”
“瞎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我铿锵有力地说。
“怎么没有鬼?这世界上到处都是鬼。”周丽萍充满怨恨地说。
“张小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愿意与周丽萍争辩,想尽快知道实情。
“一开始我也不信,不过夏丹老师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张小翩说“我就半信半疑地陪她,头两天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我还是挺警觉的,关掉电灯,屋里漆黑一片,我生怕有鬼闯进来,哪敢闭眼睛睡觉?我就睁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突然,夏丹指着墙上出现的一个似人非人的黑影说,张小翩,鬼来了。我看见那个黑影好像坐在窗台上,一动不动,好像只有眼睛在眨,闪着绿光。我和夏老师紧紧地抱在一起,吓得声都不敢出。”
“会不会是树呀、家具的影子?”我还是不相信,满不在乎地问。
“不是,那是鬼的影子!”张小翩一口咬定,生怕我不相信。
“怕是夏校长心里有鬼吧?”我话里有话地说。
“这是什么意思?”周丽萍似乎听出了什么,若有所思地问。
“听我爸说,咱校老校长被赶下台后,被发配到草滩农场去劳动改造,”我解释说“老校长一股火,突发心脏病死了。你说夏丹心里能没鬼吗?我看是老校长的鬼魂来找她算账来了。”
“刘宝林,你说得也太吓人了,”张小翩绘声绘色地说“我听我奶奶讲过一个画皮的故事:画皮里的鬼披头散发,面孔乌黑,眼睛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张着血盆大口,两颗白森森的獠牙支在外面,真吓死人了。”
“那是《聊斋志异》里的故事,是小说,不是真的。”周丽萍咯咯笑着说。
“刘宝林,校长的鬼魂会不会也像画皮里的鬼那么吓人?”张小翩毛骨悚然地问。
“鬼再吓人也没有夏丹吓人,她居然能干出害老校长的事。”我愤恨地说。
其实,我对老校长也没什么好印象,何况她还给了我留校察看的处分。
“我看她是被高光他爸利用了。”周丽萍冷静地说。
“我听我爸说,高光他爸要树立夏丹当教育战线的典型。”我气哼哼地说。
“树成典型,是不是大家都要向她学习呀?”张小翩羡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