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阿里是为了临摹古格王国遗址的画。那真是九死一生啊！”苏洋摇了摇，颇为慨地说“在那里要饭是基本功，我去之前买了一些丝巾之类的东西，可以到藏民家里换些吃的。不过，最惨的是被困在山里，我曾经吃了十多天牲才吃的黑豆，甚至从野狗嘴里抢下了一风的骨。”

“这么说阿里的画对你影响很啊！”“对，画是灵魂最直接的反映，阿里的画撬开了我生命的灵魂之门。”“你为什么要卖房？”

“苏洋，为什么选择去西藏？”我好奇地问。

我和苏洋喝到半夜才分手，苏洋为了艺术事业义无反顾的劲，让我受震撼。与苏洋的事业心相比，我有自惭形秽，因为我没有苏洋那么纯粹，他为了艺术可以抛弃一切，我不行，我不可能为了事业抛弃情。

我不知为什么想到了姚淼，我们只不过是朋友，但是我信，即使姚淼是我的红颜知己，也会为了支持我不顾一切的。不过我不是一个自私的男人，自认为自己还有责任，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赢了世界又怎样？

“你临摹古格王国画，吃住怎么办？”“就住在城堡下的山里。”“你一个人吗？”“一个人。”“多长时间？”“几个月吧。”“吃怎么办？”

想到这儿，我不禁想起了张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一段话：“也许每一个男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红的却是心上的一颗朱砂痣…”

“我听叶真说你去西藏阿里了？”

“里有古时候留下来的各木制和竹制的箭杆，我就铺床睡在上面，烧火饭就烧这些箭杆。有一天，我从里面找到了一张，我以为是一张羊，兴得不得了，正愁临摹画时没有坐垫呢，享用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不对劲，怎么这张上没有呢？仔细观察才发现，上竟然有男人的，原来是一张人，从一直到脖，有左胳膊，没有右胳膊。我当时恶心坏了，我竟然在这张人上躺了那么长时间，赶把人扔掉了，扔的时候，手都是抖的，从那以后，晚上就睡不着觉，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我总琢磨这张人的主人到底是谁？是隶，还是古格王国的大臣，或者是外来侵者的，是什么情况下被剥的？后来我把这段经历画成了一幅画，叫《噩梦》。”

一想到了情，我就想到了丹，如果我像苏洋一样，为了事业要卖掉房，丹能支持我吗？我不敢想，也许丹为了我可以牺牲掉生命，但是为了我的事业不可能卖掉房，甚至也会像蒋叶真一样和我吵翻天。那么姚淼呢？

初冬，夜晚的白雾虚飘飘地弥漫着，天地间仿佛是一杯搅得的、得纠缠不开的炼，街两旁的建筑在昏黄的路灯照下，全变成了模糊的怪兽，远响起了救护车的鸣叫，我晃晃悠悠地走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宿舍区时，就像一个找不到地狱的幽灵…

“我想在北京搞一次画展，需要钱。”“苏洋，是不是特别想得到叶真的支持？”

“对我来说，可能是我难以忘怀的酥油茶情结吧！”苏洋情地说“念大学时，我去西宁写生，本来是为了省钱，打算睡在火车站，没想到，车站不准过夜，正在苦苦寻找栖息之的时候，我发现了一群藏民，盖着羊毯，在街已经睡得很熟了。因为实在太冷，我顾不得许多，挨着一位老藏人躺下，先试探着把脚伸去，后来把半个也靠去，里面和极了，我很快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藏民们什么也没说，还递给我一碗酥油茶，当时真是太动了，这就是我的酥油茶情节。”

苏洋的话，我并不惊讶，一个能从世界无人区活下来的人，内心一定有着悍的力量，我开始为叶真的婚姻担心起来。

“林哥，我知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她在你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了你，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多么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啊，但是在她的心目中，事业就是当官发财，仕途比艺术尊贵，我们几乎无法沟通。林哥，我已经打开了艺术之门，我再也关不上这扇门了，无论如何我要走下去。”

这时酒菜上齐了，我们酒逢知己似的痛饮起来。我从苏洋的谈话中地受到，他为了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对在极致状态下生命的终极意义行过刻的思考。

诉我，这里有我的艺术灵魂。”一谈到西藏，苏洋的表情显得很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