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密战役刚刚打响,阻力便接
叶子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痛苦像泛滥的chao水,一狼一狼袭向她,要把她淹没。
手术zuo得还算顺利,医生和李春江都很满意。她的半个shen子被纱布jin裹,切除的bu位正在一阵接一阵的痛。
没了,什么也没了。这是术后叶子荷的第一反应,当她得知自己美丽的xiongbu被切除,冰冷的手术刀将她最引以为豪的ru房切成碎片时,她女人的幸福感瞬间崩溃,仿佛都随那恶毒的癌细胞黯然死去。
是啊,作为一个曾经被幸福压得chuan不过气的女人,叶子荷是那么珍爱自己的ru房。她曾跟最亲密的桃子说:“我最爱的,便是这对宝贝。”桃子斗嘴说:“是他最爱吧,嘻嘻。”“去你的。”叶子荷打了桃子一下,可心里,却比吃了mi还甜。女人间总是有一些私房话,叶子荷跟桃子之间总也说不完的,除了她们值得炫耀、值得说出来供另一个人分享的爱情外,便是她们怎么说也不觉厌倦的shenti。尤其叶子荷,近乎达到自恋的癫狂。她常常捧住自己的xiongru,喃喃自语dao:“这么好的一对宝物,咋就会chang在我shen上呢?”或者,就换上一件件新买的文xiong,带着欣赏的、陶醉的、迷蒙一片的目光,在镜前痴痴地站上一两个钟tou,然后changchang舒上一口气,拨通桃子电话,问:“桃子,我又买了文xiong,你要看吗?”那边的桃子也是用同样不害臊的口气,夸张地说:“当然要看,让我看够了再给他。”
可是,忽然地,有一天,叶子荷就觉得那儿不怎么舒服了。这zhong感觉来得毫没预兆,开始是隐隐的,一点一滴的,慢慢,就变得让她担心、让她忧虑,甚至,有点睡不着觉。
叶子荷就是在那时患上抑郁症的,当然,她自己并不知dao。正如医生所说,没有哪个抑郁症患者自己能意识到这点。
李春江不在的那些个晚上,叶子荷会久chang久chang地坐在镜子前,忧伤而又战栗地盯住那luolou的一片。这时候疼痛是不存在的,它在shenti之外,心之外。弥漫住叶子荷目光的,是被那幸福层层叠叠包裹起来的日子。日子shenchu1,像酒一样发酵出芬芳的,是爱情。
只要一打开爱情这扇窗,叶子荷立ma就觉被自己盯住的那片粉白跃动了起来,不可扼制。关于爱情的记忆,似乎都与这片粉白有关。叶子荷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李春江第一次捧住它时的那片颤。那是怎样一zhongyun眩哟,仿佛整个世界都捧在了李春江手上,仿佛她的前生和后世都化作了两滴lou水,tiao动在李春江的手掌间。只要他轻轻一han,她便彻底rong化给了他。那是一zhong说不出的感觉,美妙得近乎让她想死去。在跟桃子私下悄悄jiaoliu爱情时,叶子荷说得最多的,便是“lou水”这个词。“知dao吗,我是他的两滴lou水,两滴,不是一滴,我情愿被他捧着,被他化掉。”而桃子,总是扑闪着眼睛,想努力感受她lou水的滋味。或者,就坏坏地打断她:“我才不zuolou水呢,我是桃子,永远鲜着,不被他吃掉。”
叶子荷从此便成了李春江的lou水,zuolou水是很辛苦的,得永远保持晶莹、鲜亮,保持那份摇摇yu坠的颤动感。看到李春江每天都像yang光一样yunxi着她,像夜晚一样温run着她,叶子荷所有的辛苦就都变成了幸福。是的,幸福。在叶子荷看来,幸福只是一zhong为心爱的人晶莹,为心爱的人坠落的感觉。这点上她跟桃子有ju大的分歧,桃子的幸福感是依赖一棵树,让树成为她生命的全bu。叶子荷不,叶子荷觉得自己就是两滴lou水,永远饱满耀眼地tiao动在他眼睛里。
她几乎认为,她跟李春江全bu的爱情,都能nong1缩在那两滴晶莹里,lou水的酝酿与释放,便是爱与被爱的全bu,便是此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全bu意义。
然而,残忍的上苍却要毁灭它。
当然,叶子荷惧怕手术,固执地不肯接受治疗,并不完全是舍不得这两滴lou水。她心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怕。
这怕来自一个叫楚丹的女人。
这是她的又一个秘密,包括跟她最近的桃子,也并不知dao她还有这么一个秘密。
楚丹是在去年大雪纷飞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之前,叶子荷并不知dao世界上有个女人叫楚丹,更不会想到这个女人会跟她的生活有关。
雪花飞扬的那天,叶子荷没去上班,tou有点痛,xiong口也憋闷,可能是天气骤然变冷的缘故。天气的冷nuan很能影响人的心情,心情又让shenti作出反应。叶子荷本质上是一个min感的诗人,带点神经质,这是李春江跟郑源相互评价妻子时说的。她觉得说得准,抓住了她的要害。她站在窗前,凝望着雪,雪落得很滋run,飘然而下,没有一点儿遗憾。三河市的天气已无法将晶莹的雪花即刻吞没,那片片晶亮便挂在树上,落在草上。有一ban,竟调pi地悬浮在她眼前的玻璃上,那份纯美、那份脆弱,令叶子荷忍不住伸出手,想捧它进来。这时候电话响了,叶子荷以为又是恐吓电话,那段日子她被一个又一个恐吓电话sao扰着、惊吓着,梦都成了一片狰狞。夜更是一片狼藉,shenti更像严冬中的一株水草,急剧地枯萎着。这些,都是因李春江突然插手看守所的工作而引起的。叶子荷捂住耳朵,想把那尖锐的惊叫赶出房间,可是,那叫声顽固个没完,隔一会儿便响起。叶子荷无奈地走过去,刚一接通,就听见雪花一般的声音:“是春江吗?”
叶子荷愣了愣,不明白这片雪花来自何chu1,缘何要如此温柔地落在“春江”这两个字上?那边似乎明白了她是谁,很快用警惕的声音说:“你是李夫人吧,我叫楚丹,从shen圳来。”
“哦,”叶子荷轻yin一声,悬起的心轻轻落下,她问:“有什么事,春江这阵不在家。”对方也轻“哦”一声,jin跟着说:“我是他的老同学,很多年没见面了,怕是见面也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