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宁晓旭协助她工作,只是协助。萧亚宁哪里能听得进去,在新加坡第一眼看见这对男女,萧亚宁就清楚,自己在新加坡的使命结束了。她才不愿跟人同流合污呢,暗暗骂了一句“狗男女”又心道:我回去!
夫妻刚一见面,萧亚宁就骂:“朱天运你好狠毒啊,用这一招。”朱天运佯装不知,故意道:“老婆你怎么了,不是你自愿回来的吗?”
“自愿个头,好啊朱天运,当书记欺负到自个老婆头上了,算什么本事!”
“冤枉,老婆我可真是冤枉。”朱天运一边说一边想抱住萧亚宁,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还是很想她的。
萧亚宁哼了一声,开始在屋子里转,边转边骂:“猪啊,这哪像个家,朱天运,你赔我房子,赔我沙发,你看你把我的家弄成啥样了。天,这哪是家,狗窝啊。”说着急忙收拾起来。朱天运也真不像话,家里脏乱差,饮料瓶食品袋四处扔,脏袜子衬衫睡衣扔得四处皆是。
“猪,你真是猪书记,我怎么就嫁给你了。”萧亚宁骂骂咧咧,收拾了一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里居然就有泪流出来。
“天运…”当妻子的兴许只有到了这时候,才知道在没她的日子里丈夫有多可怜,纵然是书记,也要过这种冷冷清清的日子。她忽然后悔,干吗要坚持在那边啊,看看,看看,这就是男人过的日子!
朱天运却不管,一把抱起萧亚宁,就往卧室奔。萧亚宁大喊:“放我下来,你别…”朱天运呵呵笑道:“休想,先解决问题再说。”说着,已把老婆重重放床上,不顾一切压了上去。
屋子里立刻腾起一股狼。萧亚宁嗯嗯着,朱天运像饿极的狼,再也没有半点书记的味儿了…
朱天运接到的第一个电话是赵铭森打来的。听到消息的一瞬,赵铭森心里连跳几下,但他强烈掩饰着。这段日子,朱天运一举一动,都在赵铭森关注范围里。赵铭森暗自感叹,现有的人当中,只有朱天运能懂他的心思,能跟上他节拍。于洋虽然也卖力,但他凡事做得太明。赵铭森不喜欢把事情做太明,或者说他还没足够的能量抛开一切顾虑,于是迂回包抄,步步进逼就是他目前能采取的策略。这点上朱天运准确地号对了他的脉,先行一步,给对方施加压力了。
不出手是假的,赵铭森忍耐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在最佳时机出手。现在,这个时机似乎来到了,接下来,就要选择最佳策略最佳方式。
这仗不打不行啊。夜深人静的时候,赵铭森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想想自己到海东这两年,处处受制于人,空攥着两个拳头,就是打不出去,好不容易打出去,又使不上劲。很多该干的事干不了,很多该用的人用不起来,很多该讲的话,都得压着收着,不敢往硬里讲。郭仲旭在海东干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郭仲旭连着逼走两任书记,真是逼走的。你在位子上打不开局面,你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你迈不开步子,你不走谁走?两任书记走后,海东名副其实地成了郭仲旭的家天下。加上罗玉笑几个上蹿下跳、为虎作伥,海东真是一片乌烟瘴气。
是该到天明的时候了,赵铭森又想。但愿他这双手,真能拨开乌云,让海东见到太阳。
“天运啊,亚宁回来了?”赵铭森问。
“回来了书记,刚到家不久,正要跟您汇报呢。”朱天运兴奋地说。赵铭森这电话,打得有点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亚宁先休息几天,下一步去哪,完了再说。”
朱天运心里咯噔一声,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了。不过赵铭森这句话,还是搁到他心里了。接完电话,他笑眯眯地看着萧亚宁,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萧亚宁没理会他,收拾妥当,红着脸打扫卫生去了。
萧亚宁一回来,朱天运心里的怕立刻没了。说来奇怪,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怕,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怕的必要。萧亚宁回来后,他才感到不是那样的,真不是,他还是怕,很怕。他内心的恐惧一刻也没停过,只不过这种怕被他强压在心里,不让它露出来。天下没有不怕的人,不怕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我解嘲。尤其官场中人,政治场有时候就像传染病医院,会莫名其妙传染出一些东西,要是被不幸感染,你的前程很可能在瞬间坍塌,命运也会立时急转直下。
朱天运不想那样。
朱天运叫来赵朴,现在是该他着手处理一些事的时候了。赵朴兴致勃勃地将最近几件案子情况一一作了汇报,谈到唐雪梅一案时,赵朴说:“这女人嘴巴实在是太严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个字不吐。”
“她不吐就没一点办法了?”朱天运不满地问,他还是第一次把不满直接露给赵朴。
赵朴道:“办法倒是有,就怕…”
“怕什么?你是纪委书记,难道还有人给你设条条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