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不好受。

在廖昌平面前，才愿意说些实话，说些发自肺腑的话。

这话不能轻易说来，因为它容易伤害别人。天下没有几个人愿意听批评，官场中人就更不用说。天天奉承，不好他都拿你当敌人。如果老是挑刺儿，怕是早就拿你当政敌了。好在廖昌平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普天成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中最率直也最透明的一位，普天成有时候是拿他镜的。可惜，这样的镜摆在前，还是不能让他的心透亮。兴许，他这辈是透亮不过来了。心上抹了颜的人，再怎么照，也是有影的。背负着影前行，这就是普天成。

“学院就是为政府工作服务的，这理你总懂吧。围绕政府的中心工作搞培训，这样的主意你都想不来？”

廖昌平恍然大悟“愚人就怕拨，你这一拨，我倒是有谱了。”廖昌平说完，开心地笑起来。他的笑染了普天成，普天成也轻松了许多。从内心讲，他是极愿意让廖昌平到政研室的，廖昌平把材料关是一绝，过去政府那边的材料或文件，主要还是廖昌平把关。另外，人在任何时候，边总得有个说话的人啊，普天成现在是一肚的话捂馊了，也找不到人说。

“你是说？”刚才还心情灰暗的廖昌平一下来了兴趣。

省委很快召开常委会，讨论通过了对余诗的任命。余诗到任的这一天，海州下了一场透雨，雨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本来普天成安排了几桌饭，想为余诗接风，可下午四多钟，常务副省长周国平突然打来电话，说晚上一起跟大华的同志吃顿饭，有些情况还需碰个。普天成便知，周国平那边的行动开始了。

胜利宾馆的环境跟桃园差不了多少，布局和绿化甚至比桃园还要漂亮，只是因为它是政府的，所以名气没桃园那么响亮。这天的饭安排在淮海厅。到了淮海厅，普天成意外地发现，为他们服务的正是余晴。普天成脸上有丝惊讶，于川庆也跟他一样。余晴没认普天成，但认了于川庆，彬彬有礼地问了句“首长好”就专心致志自己的工作去了。普天成盯着余晴看了一会儿，脑里忽就闪金嫚那张脸来。前些天金嫚跟他打过一个电话，说自己不想跟丈夫过了，要离婚。普天成下意识地就阻止，说不能离。金嫚笑说：“你慌什么啊，又不是因为你。”这句话让普天成好不尴尬。是啊，他慌什么，金嫚从来没说要嫁给他，也从没要缠着他不放的意思，这让普天成欣。有多少人毁在了女人上，起初抱着投机的心理想玩一玩，结果引火烧，一辈都不得安宁。普天成算是幸运，截止目前，还没被哪个女人抓住不放。跟他关系最密的金嫚，也在他离开吉东时嫁了人。金嫚的丈夫是一名普通工人，后来普天成听说，他们常打架，夫妻关系很不好，到现在也没要孩。所有这

可既然瀚林书记有了人选，就得尊重现实。不单是尊重现实，还要把这个想法彻底掐死。普天成给廖昌平支招，让他抓培训，就是用另一方式帮廖昌平把这个念掐死。

机会总还是有的，普天成对此信不疑！

普天成叹气，冲廖昌平说：“下省委、省府正在全力打一场工业企业攻战，你们学院何不在这方面动动脑？”

这天晚上两个人喝掉了一斤茅台。普天成很少喝酒，但这天晚上，他想喝。

普天成赶到胜利宾馆，国平副省长还没到，于川庆倒是来了。跟于川庆在一起的还有政府那边的曹副秘书长、办公厅巩副主任等好几位。大家都是熟人，办公厅巩副主任还跟乔若瑄一起共过事，普天成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往餐厅去。因为少了更级别的领导，普天成就成了这群人中间的，受到了大家的情礼遇，普天成对来自巩副主任他们的恭维和礼赞欣然接受。官场就是这样，每一个场合，都有不同的恭维声和赞声，尽内容大同小异，但表现方式却千差万别。巩副主任就特意提到，前些天在《理论》杂志上看了普天成写的一篇文章，很受启发。“屋建瓴啊，秘书长真是大家风范。”普天成笑笑，作为一个省的最智，他每年都要在中央和省里的几家权威杂志上发表一些文章，这些文章有的是谈海东的经济社会发展与繁荣，有的是谈领导的修养与情。巩副主任提到的这篇，普天成谈的是领导作风建设，中间提到了最近全国发生的两起腐败大案，两名副级落，在全国震动很大。当然，普天成重谈的是如何贯彻落实总书记在中纪委七次会议上对领导作风建设发表的重要讲话，针对总书记提的在领导中倡导形成八个方面的良好风气，树立八荣八耻观，谈了自己的想。这是一篇响应的文章，瀚林书记对这篇文章也给予极的评价，还说要在省委中心小组学习会上组织学习。普天成并不认为自己文章写得好，关键是态度亮得及时，有时候能不能及时表明自己的态度，也是领导的一修养，更是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