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育武说："昨晚群艺馆和考古所连夜召集会议商量对策，听王馆长的意思，还要拉全系统职工签名。"

"不是他还能有谁，说说吧，你心里有什么想法？"

徐学谦听他这样一说，叹气："想不到你也这么想，佑安啊，情况可能很复杂，远不是你看到听到的这些，记住一句话，任何时候，自己都要有判断力，不梁积平升不升，都不能影响你的工作情绪，还有，你要尽快修复跟谢副市长的关系，我这里给你提前透个信，如果不意外，她可能很快要升常委了。"

"真要改啊？"杜育武不合适宜地多问了句。

"你怎么搞的，现在怎么越来越跟不上趟？！"于佑安这句话，明显带着对杜育武的不满。最近他发现杜育武越来越迟钝，自己迟钝是有理由的，杜育武迟钝就没有理由，为办公室主任，应该什么事都要先他一步想到，可昨天杜育武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梁积平当副市长是铁定了的，真不知

于佑安斟酌了下，吃不准地问："主任是说梁积平？"

"你草拟一份文件，今天就发下去，后天下午三召集各单位领导开会，贯彻谢副市长意见，同时让各单位准备表态发言。"

制居然能惊动常务副省长宋浩波！

"还有你，以后少往这是非里搅！"于佑安冷不丁又冲杜育武发了句火，杜育武两只睛扑腾着，辨不清于佑安火从何来。

杜育武敲门来，手里拿一份材料，说是刚才王林德和考古所李所长送来的。于佑安扫了一，材料上面三个大字瞬间激怒了他：请愿书！

于佑安连说不是。徐学谦没有客气，直截了当说："别不承认，你心里那小九九，我能不清楚？佑安啊，你在政治上不应该这么不成熟吧，甭以为你去了趟北京，西岳那条线能不能抓住还是两码事呢，跟主领导关系搞不好，我看你这个文化局长当得也差不多了。"

于佑安一时没了词，徐学谦怎么会想起问这个？梁积平提升副市长，南州众说纷纭，压辨不清哪是真哪是假。他想说那是胡扯淡，又怕徐学谦骂他没正形，只好："南州这边都在传，可能积平局长真的要升了吧。"

"主任…"于佑安的心快掉到谷底了，一早上连着挨批，批得他转向，心里一底都没了。好在徐学谦也没想保留，继续："问你件事，最近南州炒得沸沸扬扬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挂了电话，于佑安就不是刚才从陆明办公室来的那个于佑安了。关于梁积平这档事，这些天实实在在烦住了他，说法很多，各不一致。有说梁积平本来已经卷前长王卓群和书记巩达诚案，无奈他能量大得惊人，在他手里得过不少好的地产商周万胜更是手通天，在奋力摆平那件事的同时，梁积平又跟省委组织长谭帅武搭上了关系。谭帅武很赏识梁积平，省委组织前段日也确实派员到南州摸过底，梁积平升任副市长的消息正是这么传来的。还有一说，省里确实有调走谢秀文的意思，不过安排的单位不好，文化厅副主任，谢秀文不满意。谢秀文原来就在文化厅，下面当了一趟副市长，心想怎么也该安排一个好的单位，比如财政厅或者省委宣传，既然是回原单位，还是原职，回去有什么意思？后来又听说是梁积平上蹿下，想让她腾位，谢秀文越发不了，较上劲要在南州一番名堂。

于佑安心里再次惊起波澜，谢秀文要升常委，怪不得最近如此反常！

杜育武没想到于佑安会发火，还以为于佑安是支持王林德他们的，刚才王林德他们送材料来，杜育武还信誓旦旦说："放心吧，只要局长在，改不了。"又说："局长是谁，会让你们挨鞭？"王林德和考古所李所长异同声："不会不会，跟了局长这么长时间，我们最了解他，他是我们的主心骨。"

"谁让他们搞这个？！"于佑安怒狠狠瞪住杜育武，气不打一来地质问。

"还有，"徐学谦接着，"我怎么听说，你跟秀文副市长关系别别扭扭的，不拿她当回事是不？"

"他疯了！"一听下属胡来，于佑安有急，"你告诉他们，不想现在就可以打报告！"

传言纷纷扬扬，于佑安心里也是纷纷扬扬，直到接了这个电话，于佑安才清楚，自己是被传言搞了。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恨恨地骂了句自己，又自嘲地笑笑，徐学谦批评得对，自己真是失去嗅觉和判断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