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句说得会场至少降温七八度,与会的常委们全都噤了声。不过陆明阳也回答得好,他说:"市长是在批评我们,不过这个批评很及时,也很中肯,我虚心接受。但我也提个问题供大家思考,南州这样的风气是谁带来的,不会是我和西岳部长吧?"这话明显是在还击车树声,你在南州干了一届市长,南州变成这样难道你不该先负点责任?车树声据说在那次常委会上是准备了好多的,可惜势单力薄,又没别人帮腔,只好偃旗息鼓,把不满和恨怒装在肚里。但是这并不表明车树声会认输,官场向来没有认输这一说,大家都在搏,不到最后谁也不会承认自己输。
将华国锐和丁万发联系到一起,车树声这顿饭就很有意味了,一个是刚刚被撸掉的局长,另一个是曾经掀翻巩、王而至今仍被冷落着的反腐表率,这顿饭绝不是安抚宴,定是…
于佑安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华国锐这次真是玩大了!
于佑安的猜想很快被证实。这天下午,他打电话找到华国锐,华国锐刚刚跟丁万发分开,丁万发目前虽是湖东县常务副县长,但县长李响比他年轻也比他能干,没告发王卓群以前,李响跟他关系还可以,巩、王出事后,李响忽然对他警惕起来,很多重要工作都不让他插手,他在县里连普通副县长都不如,人家还有分管部门可供指挥,他呢,听着像是管了许多,可一件事也做不了主,整天牢骚满腹,比华国锐好不到哪里。
两人在一家茶坊见面,于佑安笑道:"不错啊,你现在是发挥出力量来了。"华国锐没听出于佑安是在挖苦他,乐呵呵道:"感觉还行吧,他们打不倒我的。"
"没人想打倒你,除非你自己想摔倒。"于佑安说。
"你这话太虚伪了吧,我刚被毒蛇咬过,伤口还出血呢。"华国锐含沙射影说。这话于佑安听着格外刺耳,感觉在跟一个中学生谈话。华国锐以前也挺老练的,说话虽不能说是滴水不漏,但也绝不会傻到犯错误。一场打击,人没摔倒,智商倒是彻底摔残疾了。
"很过瘾是不是?"于佑安不想兜圈子,他今天来就是尽朋友义务,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华国锐做了一支枪,或者容易变成粉灰的炮弹。
华国锐听出了于佑安话里的嘲笑味,也自嘲地笑了笑,道:"别挖苦我,也别阻拦我,我现在只有一条道黑到底。"
"真想黑到底?"
"想。"华国锐回答得很干脆,见于佑安遭到蜂蜇般痛苦地扭了下表情,又道,"不黑没办法,他们逼的。"
"谁逼你了?"
"佑安你怎么说话,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说没人逼,难道是我自找的?"
"是你自找的,不要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