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有那一掌让李源一路带到了广怀，虽是冬天，李源还是觉被普天成拍过的那地方很温，心也很温。

想半天，他开了，带着语重心长的味：“该的瀚林书记都为你了，下一步你还有常委这个关要过，我希望你能拿一个正确的态度来，不要总让人担忧。”

刚躺床上，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普天成以为是秘书闻捷，没理，继续睡他的觉。外面似乎静了一会，跟着又响起叩门声，很轻，叩得很有节制，但分明又带着某顽固，似乎断定他在办公室睡觉。普天成心是谁呢，啥人会斗胆在午休时间打扰他？

就这么一句，就把该代的全在了里面。李源又等了一会，确信普天成不会再冲他说第二句，起，非常庄重地说：“我先回去了，市里这个时候不能没有我，今晚我得连夜赶回去，省长您休息，省长的话，我会牢记在心里。”

普天成笑笑，都已经打扰了，还要问能不能，女人总是觉得自己有优势。张华华也在他这个组里，这些天跟着他四问，想必是有什么事吧。普天成穿衣下床，合上里间的门，替张华华开了门。

宋瀚林跟路波之间那块遮羞布，算是彻底撕开了。不谁胜谁负，这都是暂时，只是一段落，接下来，怕是就不再顾忌什么地要手了。

李源一门，就开始给普天成检讨。从原来一块共事，一直检讨到广怀担任书记，顺带着，还将许多不该说的秘密说了来。其中就涉及路波，涉及于川庆。当然，李源并没把责任推到路波和于川庆上，他还是很有平的，不该犯的错误这次没犯。

不是靠两边一把手来完成，更多时候，两边一把手在和稀泥，在找平衡，在礼让，因为他们是一把手，姿态必须要比别人。而真正的谋略却要靠两边秘书长完成。如果说两边一把手在唱红脸，白脸角无疑就会落在两边秘书长上。宋瀚林这段时间的被动，不是输在自己，而是输在谭晓林这里。谭晓林本不是于川庆的对手，他既破不了局也造不了局，让于川庆游刃有余地走在权力的刀锋上。看得普天成心急，也冷汗。书记输了是一人输，秘书长输了却是满盘皆输，这理没几个人能明白。在对李源作这一调整时，普天成心里是打了很多问号的，怀疑、不放心以及能力方面的担忧，总之，李源是难住他了。不过最后还是狠心一咬牙，赌博一样将李源的名字放到了秘书长后面。他抱定一个想法，这样以来，李源就一退路都没了，这就是官场大智慧，是站在极的层面上看问题。有些左右摇摆飘忽不定的人，你要用额外的力拉他，你这边一用力，别人自然就有了反力，在反力面前，他跟别人不远也得远。

斗，钳制，说穿了，普天成就需要这样的效果！

节很快来到。节前照样要忙一阵，各问还有检查还有走访让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匆忙，普天成赶场一样，连续奔波在工矿企业、等院校还有科研单位，完了又要基层市县，一方面安排署节安全生产，另一方面也要给方方面面各个阶层送去省委、省政府的温。

这天普天成带队问完一家企业，简单吃过午饭，想空在办公室眯一会，太累了，加上痛病不停地复发，让他觉得每一天的奔走都那么辛苦，觉持不下来似的。

普天成终于盯够，脸上乌云破开般一丝欣，这丝欣让李源看到了希望。

正纳闷着，手机蜂鸣一声，普天成拿过手机，见是张华华发来的短信，告诉普天成敲门的是她，礼貌地问能不能打扰一下？

普天成仍然没开，目光死盯住李源，锥一样锥问在李源脸上。李源被盯得全发，但他没把目光挪开，他知这时候一旦挪开目光，自己就输了。

普天成觉得该说些什么了，不能让人家太难堪，说些什么呢，到这时候，他忽然又犹豫，觉提前准备的话都没用，大家都在一条路上挤着，这条路的沟沟坎坎谁都清楚，这条路的艰难谁也心里有数，不用多说，但他又必须说些什么。

这是其一。其二，李源跟于川庆资历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唯一不同的是于川庆机缘好一，早李源那么一段时间上去了。李源未见得心里就服气，不服气好，不服气就有竞争，就有博弈。将两个能博弈的人放在同一平台上，戏才闹，不像谭晓林，此人有日落西山坐等收工的没落气息，已经不在乎斗不斗争不争了，只想安安稳稳打发余生，这很可怕。将李源拉一把，放在于川庆对面，于川庆的危机立就有。人有了危机，表现就会大不一样，指不定哪天就会犯低级错误。李源这边更不用说，大好前程摆在他面前时，难他还不会全力以赴去争？

普天成起送客，李源门的一瞬，普天成突然用力在李源肩上拍了一把：“好好吧，路还长着呢。”

李源终于说完，一路想好的话全了来，顿觉轻松。然后满是期望地望住普天成，等他发话。

普天成冷冷地坐着，既不打断李源也不任何表情，一张脸冷漠到可怕。

普天成认为冒这样的险值，至于冒险能不能成功，就看下一步李源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