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爸爸到了白发的年龄了啊！"杜光辉拉过凡凡的手，握着。

钱平。

"是啊，有事。我想当面去给杜书记汇报一下。"孙林接着："我就在杜书记家边上，五分钟就到。"

"这…"杜光辉愣着，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了，好久才："那就先…唉！先这样吧。"

"告诉他，要么带走信封，要么等我回去。"杜光辉脆利落。

钱平走后，凡凡告诉杜光辉，昨天小苗阿姨到家里来看了他，还给了他一千块钱。同时，带来了欣欣从北京送给他的一只玩小熊。杜光辉叹了气，然后："都得记着啊！小苗阿姨，还有简叔叔。欣欣那孩现在怎么样了？"

"啊，你有事？"杜光辉问。

孩要补的。"杜光辉正要拿钱给她。她推辞了，说："不用。我来的时候，玉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买些东西给孩补补，说这就算是窝儿山老百姓送给凡凡的一心意了。"

杜光辉也没声。护士过来换了瓶药，杜光辉问凡凡"晚上想吃什么？"凡凡说："只要爸爸在，肚就一不饿了。"

杜光辉正要说自己不在家里，可是电话挂了。他再打过去，孙林也不接。这孙林，是桐山县最大的化工企业蓝天木业的老总。这家企业是通过招商引资来的，这两年，因为污染，不断有老百姓上访，省环保局也把它列了黑名单，可是，这家企业同时也是一家纳税大，不仅仅企业所在的镇，就是县里，也是明查暗保的。老百姓一上访，上面一查，企业就整改，等查完了，照样生产。从上半年开始，孙林就一直在缠着杜光辉，而且是通过李长副书记的关系，一是想从省里的黑名单中脱，二是想通过项目立项，使蓝天木业污染合法化。杜光辉当然不会同意，国家的环保政策他是明白的，更重要的，蓝天木业的污染，对周边老百姓的健康造成了危害。这可是等大事，一也虎不得。凡凡手术时，孙林也持要到医院来看，杜光辉决没有答应。昨天，孙林到杜光辉的办公室，汇报说蓝天木业正在新上一条污染理生产线，项目总投资一千多万，企业自筹一千万，想请杜书记面，找找省发改委，申请立项，搞个五百万的财政支持。杜光辉没有答应，杜光辉说："发改委这一块我不熟悉。"

杜光辉看了信封，鼓鼓的，里面不是小数目。就接过来，然后："以后我不在家，来人找我就别开门。"

"就是嘛。"凡凡叹了气。

了家门，杜光辉又往医院赶。十月底的秋风，有些寒意了。在上，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拿手机，给孙林打电话。电话却已关机。这孙林…看来，杜光辉下午离开桐山，孙林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的。而且，他还瞅准了最好的时机，不杜光辉同不同意，先将信封丢下了。一般情况下，这礼送了去，就很少有再回来

手机响了，杜光辉接过来，是蓝天木业的孙林。

"我知，都是因为我。爸爸，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凡凡把手来，又放在杜光辉的手上，挲了下。杜光辉："傻孩，怎么这么想？"

"很好的。她给我发了电邮件。"凡凡脸微微地红了下。

"唉！"杜光辉心又疼了。

回到家，孙林已经走了。钱平拿着信封，对杜光辉说："那人死活要走，我怎么也拦不住。信封也丢下了，真没办法。"

孙林说："杜书记啊，您在省城吧？"

"嗯！"凡凡了。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家里的。杜光辉知一定是孙林过去了，钱平不知该怎么理，就打电话来了。他接起来，果然是。钱平："这个孙总，丢下一个信封就要走。杜书记你看…我不让他走。这到底…"

杜光辉笑："别搞得像个大人似的。你只养好，其他的事就别想了。"

孙林自然知杜光辉书记这是托词。联合化工的那几百万，不就是杜光辉从省发改委搞来的？一个堂堂的省委宣传的工会专职副主席，在省直混了这么多年，岂能没有关系？

钱平说："好，好。"放了电话，杜光辉回过来对凡凡说："你稍稍等一会儿，我回去一趟就来。"

凡凡侧靠在床上，看着杜光辉。突然，伸手在杜光辉的额前掠了下，说："爸爸的白发多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