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一楼的房间里，稍稍休息了会儿。就来，宗书记。"李红旗答。

李红旗没有问，也不能问。他稳稳地开着自己的车。领导不让问的事，司机问了，那是不懂规矩；领导让你问的事，你不问，那是不懂分寸。总之，领导的事，千万不能不想，心里一定要有数；该问时问，问得及时；不该问的时候

"啊，正当年哪！好好！"

情况，当然重提到了湖东。王书记听后，也皱了皱了眉，："也是啊，两个一把手都缺。少啊！秦怀仁同志的事，还没最后定嘛。再等等吧。南州那边怎么看？"

"…"天有呆了，但立即反应了过来，说，"好，好，宗书记你送王书记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了。记着，1808。王书记，再见！"

宗荣其实也呆了。看着天说着再见，王旭升副书记已经在前面走了，她才醒过来，跟着王书记往电梯走。到了电梯，宗荣让王书记先上，王书记："你上吧，女士优先嘛！"

"哈哈，老了？老了还什么县长啊？小宗哪，我不会看错人的，是吧。"

"也不小了，女人40，老了…"

"不急，不急嘛。你们年轻同志，就是急。来，坐下，陪我说说话。"王书记关了门，将宗荣坐在沙发上了。

"是吧？啊！不过一个女同志，是很不错啊。小宗确实很好，我适当的时候跟锦光同志说说，好吧。"王旭升望着宗荣，宗荣笑着谢："谢谢王书记关心了。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负厚望。"

"两面人？"

宗荣还是推让了一下，就在推让过程中，王书记的手碰上了宗荣的手，就势拉住了。在电梯里，王书记笑着问："小宗今年多大了？"

"回去。就走！"宗荣简单地说了两个词，然后向外走。上了车，李红旗听见宗书记在后座上，似乎在轻轻地啜泣。

"这个想法不错。县领导的备，基本上是市里定。你们怎么定的？"王旭升问。

茶喝着，话谈着，时间到了十半了。王书记打了个哈欠，天望了望宗荣，说："时间也不早了，王书记该休息了吧。我们送王书记到房间去。"

宗荣只好坐着，陪王书记说话。两个人先聊了会湖东的情况，然后聊到宗荣的家。再然后，王书记叹了气："家是一个领导的本哪。我就不像你了，家里家外两面人啰！"

宗荣往大厅里走去，灯光昏暗，没有人声。值班的服务员也睡着了，只有墙上的各时差的钟表还在不倦地走着。她的心一下空落到了极，却怎么也找不到放下来的地方。她到自己在悬空状态下，像一枚不断飘摇的风筝…

"你在哪儿？我上要回湖东。"宗荣语气很急。

"是啊，是啊，不早了。"王书记站起来，正往外走，又回过来，"这样吧，书记，我还有些事要找小宗谈。就让她一个人送我吧。啊！"

"是，是，王书记怎么会…"

电梯到了楼层，小吴早将门开了，见王书记和宗荣过来，就说一切已安排好了，请王书记和宗书记…话没说完，小吴人已经下楼去了。

李红旗迷糊着边穿衣裳边走了过来："宗书记，这么晚还回湖东？"

"就是。"王书记给宗荣加了茶，开始慢慢地说他的家事。说着，说着，事情向宗荣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40。"

王书记一笑："这小伙还…来吧，坐，喝茶？还是咖啡？"

天答："这个可能有分歧。锦光同志倾向于程杰之同志，也是现在的湖东副书记，暂时主持工作；而我，当然是…倾向宗荣同志了。宗荣同志作为一个女，领导能力，工作作风扎实，而且一直在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开拓意识。合适，很合适啊！"

走廊上安静极了，宗荣副书记站在尽，孤零零地像一匹绝望的。她突然想哭，泪却停在眶里，怎么也不来…

半夜四，宗荣副书记从睡梦中醒来。一睁，旁边是陌生而沉重的呼声。她脑一下懵了。旋即坐起来。她没有开灯，她怕看见事实。从外面来的朦胧灯光中，她开始摸索着找到了自己衣服，然后迅速地穿上。接着，她轻轻地打开门，冲到了走廊上。

天说："周书记的意思是先县长吧，也好主持工作。"

"随便吧。"宗荣说着又觉得不妥，补充，"晚上也不早了，王书记休息吧，茶也就不喝了，我也要告辞了。"

宗荣站在电梯，并没有向大厅里走。她继续拨着李红旗的电话。通了，她听见李红旗问："宗书记吗？有事？"

上了电梯，她随便地了个数字，电梯开始运行。停了，再，电梯继续运行。如是反复，她不知自己上下了多少回。终于，心定下来了。她才走电梯，给李红旗打电话。她不知李红旗此刻在哪儿，也许也睡了吧？也许还在大厅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