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路没有声，叶开又：“程书记等公示完一走，就是省领导了。其实我们跟着程书记，还是很快乐的。这么多年，能把我们这些小司机当作人模人样的看着的，只有程书记了。昨天晚上，我还跟陈说，要不，请程书记把我也带到江城去吧。”

任怀航接着：“那时候可不是齐鸣书记了，得叫齐鸣省长哪！”说着，又用手摸了摸发。他的发永远都是光净的，大概也与不断地用手摸有关吧？

“那当然。不过得服从组织安排嘛，一路同志，也是舍不得南州的，是不是啊，一路？”齐鸣向程一路望了，程一路笑着，说：“都是组织上的人，舍不得也得舍啊。不过，我可说了，过几年再回南州，个人大政协什么的，齐鸣同志可不能不要我啊。哈哈！”

这回，明心送了程一路一把上好的檀香，说是从南普陀带回来的。

程一路听着，。却不言语，在这样的大师面前，他是只愿个倾听者了。

“正是。所以来走走。想起大师，就到这儿来了。”程一路接了茶杯，用杯盖在茶杯里绕了一圈，闻了下，一清香。

程一路正犹疑间，一间僧寮的门开了。明心大和尚作揖：“阿弥陀佛，施主请吧。”

“我知你会来。不过，施主虽在红尘，悟却。也没有老衲能指的地方。且喝茶吧。”明心又添了“譬如这人生，日日在红尘里，便有尘埃。因之，便得时时‘掸一掸’。不过，禅宗又‘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若使勤拂拭，何惹尘埃。’施主浸红尘久矣，唯有时时拂拭，方能证悟菩提，以得开明。”

四年前，程一路第一次到南州禅寺，是和当时的政协主席迟浩然一过来的。仅仅才四年，迟浩然已经作古了。南州也发生了许多本不曾预料到的变化，连自己，也觉日渐地老了。再看明心大和尚，虽然清瘦，依然神定气闲，犹如闲云野鹤，自在而为。明心大和尚曾两次送程一路檀香，可惜那些香中仅有一小分，他用了。而更多的，则被简韵给清扫了。她说：“这样寺中的件，放在家中了无生气，不好！”说着话，喝着茶，快近中午了。程一路起告辞，明心大和尚也没有留，只送他们到门，然后作揖而别。

三个人边说边笑着了餐厅，

车就直接转到了湖海山庄，一别墅，就看到任怀航和齐鸣站在门前的林荫上，正说着什么。程一路下了车，喊：“怀航长，来南州也不跟我说了？”

上茶。”

程一路迟疑了下，还是：“那好，怀航同志来了，我自然要去。”

“明心大师好。”程一路也作了个揖，跟着了门。僧寮里正燃着檀香，明心大和尚看了看程一路，手捻佛珠，慢慢：“施主近来心火旺盛，不清净哪！”

任怀航也迎上来，握着程一路的手“一路啊，我不敢打扰你啊。你现在可是省委的副秘书长了。恭喜你啊！”又望着齐鸣：“一路走了，可是下了你的胳膊啊！齐鸣同志舍不得吧？”

程一路上：“这个暂时就不要搞了吧，等以后再说。何况我家还在南州，会经常回来的。”

车快到城里时，程一路接到毕天成的电话，说：“省委宣传的任怀航副长过来了，齐鸣同志请一路书记，啊，不，一路秘书长也过来一坐坐。”

回城的路上，叶开一直嘀咕着“这个大和尚，还看人下。佛门也有这个规矩？就像官场差不多了。”

两个人坐着，慢慢地品茶，慢慢地说话。明心大和尚说不久他将到岭南去，那里有一座寺，等着他去打理。然后，将云游四方。“家人在外，心在尘外。唯有天地，可与之参。”

“香仅是香，心则是心。心生虚妄，香亦不香；心生善，其香自香。”明心大和尚如是。

“那哪敢当？不过，程书记，我和陈他们都商量了下，还真的想请程书记给我们面，我们也想在一块送一下程书记。”

叶开面有愠，悻悻地跟着小和尚走了。

齐鸣立即：“怀航长也来笑话我了。好了，不说了，去吧。”

“这个…想法很好，可是不行！”程一路说：“谢叶开啊，这些年一直跟着我，辛苦你了。下次到江城，我再请你喝酒。”